“阿土,你或许还不知道,阿木临死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落英院,你是沧王爷身边最得力的小厮,应当知道,有些事情,没必要再做。”
苏瑾从容的话成为压垮阿土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再看茹夫人,向楚云琛磕了一个头,又向屏风磕了一个头,“小人不是什么好人,是小人逼阿木给王爷下毒的,但是——是这个贱人指使小人做的!”
“你疯了吗?!”
茹夫人大惊失色,她没想到阿土真的会出卖她,要知道,她还有很多价值,只要这次顺利逃出去,以后还可以为他们的主子所用,阿土竟然这般不顾大局!
“王爷,妾身只是一个深闺女子,妾身怎么会知道什么毒药,请王爷明察啊!”
“阿土,在茹夫人入府前,你听命于谁?”
楚云琛道。
阿木神色木然,“王爷常去的庆来茶馆,那里的东家是我真正的主子。
只是”
“只是一年前庆来茶馆的东家忽然暴毙,你为了自保与上面的人失去了联系,对吗?”
阿土惊讶地看向楚云琛,他怎么会知道?
阿土忽然意识到,楚云琛,或许早就掌握了他们在燕国的布置。
茹夫人也终于明白过来,她惊恐地看向楚云琛,这次的神色慌张不是装出来的。
如今的他们,成了两枚废子,于他们的主子,于楚云琛,都是废子。
“阿土,”
苏瑾淡淡道,“你是不是卫国人?”
阿土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他身边的茹夫人闻言却不可置信地望向苏瑾,待看清了苏瑾灯火摇曳下晦涩不明的脸,茹夫人求饶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你”
“阿茹,好久不见。”
在茹夫人,或者说阿茹的脸色几经变幻后终于变得煞白后,她朝阿茹凉凉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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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茹的后颈瞬间冒了冷汗。
审完二人已近后半夜,苏瑾捏着酸痛的脖子跟着楚云琛走进书房。
楚云琛倒了一杯茶给苏瑾,“身子不舒服?”
苏瑾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感叹世事无常罢了。”
在燕国时,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离开燕国的机会;入狱时,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而如今,她更没有想过,会在楚国的王府内,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见到了故人。
楚云琛点了点头,“世事的确无常,非凡人可料。
因此你也不必挂怀,前尘往事,就应化尘而散。”
苏瑾缓缓抬起头来,楚云琛正在煮茶,骨节分明的手指配上青白如玉的瓷器,当真是一幅清冷如谪仙之景,然而这双修长有力的手上却有一道浅褐色的疤,在他翻转茶具时微微显露。
似乎看透了一切,而又不在意所看透的一切。
骁勇善战的年轻将军在楚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很少有人想起,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刚刚及冠的青年,甚至在他第一次上战场时,还未及弱冠。
而就是这样一位年轻人,带领楚国在列国争锋的局面中转守为攻,从而破局而出。
而这道伤疤,也不过是积年征战留下的众多印记中毫不显眼的一个。
“王爷说的是。”
苏瑾踱步至他身边,帮他煮起了茶。
她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公主,在这些事上却是颇为得当,做起来不比其他贵族女子差。
热气蒸腾在苏瑾的脸上,让她的脸看起来明暗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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