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知道,她是从何处得知这孩子的绿眼睛是胆囊闭塞的,但我知道,她说的话肯定不会有错。
……
这波诡云谲的朝堂暗涌,不只出现在庙堂里。
江湖之上无处不是。
那些想要刺杀她的人竟然如此之多。
或许当她触动了某一个庞大的利益集体时,这些人便会开始狠命的反击。
有时候我在想,我这平淡无奇的一生,如果一定要选出一段来说精彩的话……
我想,一定是那一片芦苇地……
她受了伤,伤的很重。
几乎昏迷了。
从那些人群里突围之后,我便带着她一路狂奔,我知道,必须抓紧止血,否则就算没有伤到要害,她也会死。
或许是因为行医这些年,我看淡生死,但终究不忍。
我只记得那日的天光云影有些刺眼,我看着那满目的鲜红与苍白形成一个极强的视觉冲击。
她身上的衣衫早已浸湿,而那一抹苍白之下所掩映着的惊人的起伏让我瞬间震惊了。
她竟然是个女人……
我为她包扎好伤口,又将自己的衣衫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就这样,坐在芦苇丛里,背对着她。
满天的小蝴蝶和芦花在空中翻飞着。
风摇曳着芦苇的叶子,发出飒飒的轻响。
我仿佛听见了遥远的歌声自那尖锐的芦苇叶边响起,像是谁的叶笛声悠悠传来。
不是大漠关外的羌笛,不是江南烟雨里的丝竹。
那些盛开在芦苇田里的星星草,月月红,苜蓿花,竟然与蓬莱山上的那片草原如此相似。
我忽然开始想起,她的名字,洛书。
一道闪电自灵台闪过,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却不曾想到,她竟然真的是洛秦的妹妹。
我抬头看着这十万里异域长天。
从未觉得这般浓云密布的天如此绚丽。
七彩的光晕与云影边缘折射出迷人的光。
那条耳后极浅淡的线,那里想必藏着她不为人之的秘密吧。
我伸出了手,触摸到那冰凉的肌肤。
我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颤抖。
面具揭开的那一刹那。
我看着眼前少女碧玉年华,风姿卓绝,细挑入鬓的长眉,透着一丝英气,高挺却不失秀气的鼻梁之下,苍白的唇色紧抿。
而那雪白的脖颈之上,赫然沾着一块极小的起伏,那是男子的喉结。
珠圆玉润的耳垂之上,亦同样有一点颜色不同,那是黄泥将耳洞给堵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正慢慢的生长,缓缓的溢出。
一个我无法控制的声音却在我耳边响起,她的身份,或许那人早已知道。
这样远远的看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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