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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人还没有死绝。”
那以血肉筑成的龙椅,以森森白骨奠基,要一把火烧个精光才好。
这姜家的江山,气数到头了。
静渊长长的闭目,双手合十,默念地藏经:“五十八盏长明灯的灯油已备好,施主自可前去佛前供灯。”
霍砚慢悠悠的将扳指套回指上,看了一眼白菀紧闭的院门,缓步随小沙弥往长明灯楼去。
静渊却伫在廊下并未离去,直至将一整卷地藏经念完,才缓缓回转身:“皇后娘娘为何不现身。”
院门“咿呀”
一声打开,换了一身素色绣荷短袄的白菀,在门侧玉立,她动了动嘴,最后还是颔首默认:“我并非有意偷听。”
不管是静渊,还是霍砚,他们都知道,她方才一直站在门后。
白菀垂下头,长睫轻颤,眼底思绪翻涌,发间的步摇轻晃,蝴蝶金钗上的红宝石熠熠生辉。
五十八盏长明灯,五十八条人命,霍砚甚至给自己也点了一盏,他从未把自己当做活人,所以他风雨不惧,寒热无感。
一个死人,又怎会有感觉呢。
年年不断的长明灯,他不光是在提醒霍家人,也是在提醒自己,他是如何活下来的,他的身上背负着五十八条人命的血债,血债未偿,他日夜如烈火噬心。
白菀复又抬起头,看向静渊。
他这人一如他的法号,静渊静渊,静谧如渊,白菀看不透他,就像曾经看不透霍砚,他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心怀善意普度众生,却明知霍砚即将掀起什么样的风浪,而无动于衷。
他到底是佛陀,还是恶鬼,普度众生,度的是极乐,还是苦海。
“因果循环,”
静渊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甚至弯唇笑了一笑:“出家人不染俗尘。”
那他还帮着霍砚?
白菀心底生疑,不打算再与这奇怪的和尚多说,噙着笑转移话题道:“本宫这回来,是替太后娘娘还愿,请问住持需得准备些什么东西。”
静渊拨着念珠,狭长的目微阖,面上的慈悲相,与殿堂上的佛像如出一辙:“何人许愿,自得何人来还。”
他的话音不疾不徐,如同佛音袅袅,令人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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