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可惨了,黑心大夫都说不一定能撑过去呢。”
陈白彦想起那一身淋漓的鲜血仍旧心有余悸,孟卓檀简直就是把人往死里打,丝毫不留情。
“唉,谁让咱们做奴才的贱命一条啊。”
屈总管叹息,言语间不掩饰物伤其类的悲哀,“你快回去吧,别耽误了事。”
宋瑜瑾正想着哪能弄到酒,陈白彦就带着她想要的东西回来了,在她面前献宝。
“他伤的这么重,一定会发烧的,用酒降温再好不过了。”
沈独脸上的鞭伤几乎占据了整个右脸颊,虽然上了药,但因为不方便就没有包扎,外翻的伤口上渐渐的
有药粉混着血水流下来,宋瑜瑾拿着手帕放轻了力道为他擦拭,又倒出些金疮药补上。
陈白彦着床边的女子专心又温柔的样子十分羡慕“你对沈独真好。”
要是有一个人能待他这么温柔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宋瑜瑾从陈白彦的艳羡的话里听出了一点孤独的味道,一回头就到瘦削的少年乖巧地坐在桌边,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是一只等待父母归家的幼鸟。
“我一直想问,御马监的马倌都是你们这样的半大孩子吗”
宋瑜瑾发现以陈白彦为首的这一群半大小子,一个一个起来牛高马大,但脸上的青涩和稚气都还没有褪去,年龄肯定都不大。
“也不是,马场里还是有许多比我们大很多的马倌的。”
陈白彦解释起来,“只是我们和他们的关系不太好,平时都是各干各的活,互不影响。”
“你家里人呢也在这干活”
“我没有家里人。”
陈白彦神色一黯,“我是个孤儿,是屈总管收留了我,留我在这里学本事养活自己。”
宋瑜瑾没想到起来大大咧咧开朗乐观的陈白彦居然会是个孤儿。
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垂着头的人面前半弯身子,想了想小时候母亲是怎么哄自己的,宋瑜瑾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学会了驯马不说,还很照顾你的朋友。”
陈白彦眼睛一亮,但很快又像戳破了的气球瘪下去“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吧。”
“你本来就还是个孩子啊,哄你不是应该的吗”
宋瑜瑾的笑容就像是春天冰雪消融那一刹那的暖阳,陈白彦感觉自己就是暖阳下融化欢腾奔流而去的泉水,腾得红了面颊,嘴硬道:“谁是小孩子,我明明比你小不了多少”
“就算小一天也是小,按规矩我长你幼,你得喊我姐姐。”
宋瑜瑾给了他一个脑崩儿。
谁要你做姐姐啊陈白彦捂着脑门在心里腹诽,一对上宋瑜瑾的笑脸又觉得不好意思。
正在坐立不安间,程玉去而复返,手里抱着两包药“贾郎中说他配了些对伤口有好处的药,让我给你们送过来。”
陈白彦一惊“黑心的庸医也有这么大方的时候”
以前他们中有人摔断了肋骨去找他病,可是连止疼的药都不给的,生生叫他们忍着。
程玉笑:“大概是那锭银子的功劳吧。”
有了药,陈白彦帮着在放门口砌了个灶台,把自己的破瓦罐也借出来了,生火熬药,几乎把宋瑜瑾的活都抢走了。
晚上程玉给两人送来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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