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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盼夏还有点迷糊,她烧刚退,大量地出汗,身体也虚,没什么力气。
眼看着瓶里的水下没了,叶迦澜没去叫护士,他自己就会起针,捏着许盼夏的手和输液器管,小心翼翼地往下撕着胶带。
许盼夏去年冬天也生了一场病,打了三天吊瓶。
最后一天她睡着了,液体下完了,回血,血液沿着透明的管子回血回到第一个接口处,她才惊醒,惊慌失措地叫着护士来拔针。
针头拔掉后,针还在滴血,不小心溅到裤子上一滴,开出朵小红花,许盼夏按着青紫的手背刷朋友圈,等待血液凝固,恰好看到叶光晨发的朋友圈,是他和叶迦澜的合照。
舒适的房子,温馨的晚餐,和谐的一家人,岁月静好。
今年再生病,叶迦澜帮她拔针。
他是个好哥哥,做这事也温温柔柔,手轻,不弄痛她。
让许盼夏自己按着棉签,叶迦澜倒了杯热水,递到她嘴边,喂她喝下去,才说:“我让卫长空回家了,他明天还得上班。”
许盼夏问:“叶叔叔没催你回家吗?”
“我说留在这里和你作伴,”
叶迦澜说,“按紧点——他现在也不在家,去杭州出差了。
你还起得来吗?用不用我抱你?”
许盼夏摇头:“不用不用。”
真不用叶迦澜抱,她现在烧退得差不多了,只是喉咙还干干的,有点痛苦,但不是什么大问题。
叶迦澜剥了巧克力给她补充体力,还有一些巧克力脆脆燕麦棒和几袋坚果仁,都是补充能量的东西。
巧克力在舌尖慢慢融化,许盼夏咽下去,才问:“你买了零食带来的?”
“不是,”
叶迦澜用自己的围巾把许盼夏围严实,只露出她一双眼,“你睡觉的时候,我叫了跑腿。”
“……喔。”
网约车来得慢吞吞,不过也是一样的健谈,许盼夏依靠着车后座,高烧后的人总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介于困倦和疲惫中间的一种过度轻盈感,她感觉自己要像个热气球悠悠飘上天了,旁侧的叶迦澜又能伸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线拽下。
许盼夏低着头,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那是刚才上车时、防止她摔倒才握住的。
一握,就没有松开。
许盼夏出了很多的汗,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黏糊糊地粘在身上,不太舒服,总能让她想起第一次和叶迦澜牵手时两人都汗涔涔、满是热潮的手掌心。
她闭了眼,听叶迦澜和出租车师傅天南地北地闲聊,恍惚间却觉世界好似只剩她和叶迦澜二人,那些声音都是世外物。
直觉提醒她该抽回手,但这样细微的动作,许盼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才能做得自然。
人一旦心中有鬼,眼前山不是山,云亦非云。
许盼夏缓慢地吸气。
手机的震动打破僵硬气氛,许盼夏抽出自己发汗的手,拿起手机,看到卫长空发来的简讯,她回复,打字也慢。
左手拿着手机,抵在自己胸口,右手一根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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