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笔都在叫嚣着传达同一个讯息画者对于画中人的喜。
“真的很像啊”
他难免有些失神,目光几乎无法从画上挪开。
傅柏衍用拳头抵着下唇,不自然道“咳咳,好几年前画的,其实没什么好的”
苏景颜回过神来,目光落到了一旁。
这一,他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整个地下室,墙上贴的地上摆的全都是画,而画中的主角无一例外全部是同一个人。
侧脸,背影,微笑的,蹙眉的,面无表情的,神采飞扬的,种种情态活灵活现,只不过几乎没有正脸,而背景也总是同一条街道。
苏景颜认识这条街,是他高中走了三年的回家的路。
“那时候,我遇上了一些、一些不好的事,只能通过不停地画画来发泄情绪。”
傅柏衍的拳头越捏越紧,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紧绷和忐忑,“景颜,我留着这些画没有别的意思”
“你在跟踪他”
苏景颜猝不及防地开口,“这些画的角度像是在偷窥。”
傅柏衍立刻否认道“我没有”
苏景颜转过脸望向他,眼神灼灼。
“你答应过我,不笑话我。”
傅柏衍登时又泄了气,“我承认但你别误会,我真的不是变态”
苏景颜“这还不变态”
“当年我只是没想好,到底要怎么接近他,也不敢贸然上前去打扰他,所以不经意间,就跟了他一段时间”
傅柏衍底气不足地辩解道。
他也没想到,跟踪是会上瘾的。
好像只要那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内心躁怒的野兽就会得到平息,那些几乎要吞噬他的潮水就会暂时褪去,让他得以短暂地喘息。
苏景颜又将目光转回画上,嗓音有些干涩,“你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他的记忆里,他和傅先生第一次见面就是相亲那一天。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被那样热切地注视过。
傅柏衍悄悄吞了一口唾液,抬手指向一幅画。
苏景颜顺着修长的手指过去,身穿蓝白校服的少年人意气风发地站在演讲台上。
他很快就从记忆里搜索出了这一幕。
那次应该是附中校庆,他作为全校第一名上台代表学生发言,顺便给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加油打气。
“那天,我受邀回母校参加附中校庆。”
傅柏衍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清俊挺拔的少年,一身简单的蓝白色校服穿得比名牌定制更矜贵标致。
行走时下颌微抬,步伐优雅从容,像是一株骄傲的小白杨迎风舒展,人还没到演讲台,大礼堂里就爆发了极为热情的掌声。
作为高中生,好得过份突出了,整个人充满了一种蓬勃的生气。
傅柏衍死气沉沉的目光里泛起一丝波澜,不由自主坐直了上半身,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讲台上的少年人。
少年的声音清泠明亮,尚未成熟的声线带着一点单薄的水汽,语速不急不缓,一字一句透过话筒传出来,格外清晰好听,竟然令他抽疼的神经得到了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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