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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君见抱紧了父亲的腰,埋在卢弼时胸口:“爹不用顾忌儿子,爹心里想怎麽做,便怎麽做罢。”
“乖儿子,别说爹委屈你。
他们毕竟是你的姨娘和弟弟。”
卢弼时皱眉道。
“儿子明白。”
“小惩大诫,爹必不会叫他们再敢对你不利。”
“嗯……”
卢君见闷闷的声音,他埋在卢弼时胸口,所以卢弼时没有看到儿子眼中黯黯的神色。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再温和的人,也有阴暗的一面。
何况,卢君见两年来在卢弼时耳濡目染教化下,好歹学了个道理,“害人之心,可无,防人之心不可无。”
软弱可欺什麽,能说明的只是无能。
卢弼时握著两份可呈公堂的证据,在内庭就情私了。
褚氏毕竟是女子,在心上人威言加软语的诱哄下,蜜意连著闷亏,卢弼时再做什麽,她虽傲气却也低头了。
布庄虽毁,却可再盖。
对外只言,意外失火,大公子为救人受伤,休养在家。
至於以次充好的货单,自有人担了责,卢弼时趁此把布庄及受过褚氏泽惠的几家老人彻底换血,调整了安插了新人,为大儿子以後继承家业扫除後患。
卢弼时这边在忙,不想家里有了他意料不及的变动。
人心,是最不可操控的东西。
就像木头会了思考,总会多出人的贪念。
卢君见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极依赖父亲,不止是因为卢弼时是他爹而已,谁会想占著自己的爹?对,就是就是想占著……
卢君见甚至怕见卢弼时了。
这份变了质的感情日积月累,开始压迫到他的神经。
他开始变得脆弱易感,虽然谁也看不出他的变化,甚至他自己也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但是卢弼时推开他的次数愈多,他心底的暗云就愈发汹涌。
为什麽?不对的话,为什麽爹爹不彻底放开他?
若不是他一厢情愿,为何不愿陪他同堕地狱?果然,是他要求得多了吗?
卢弼时怎麽处理这桩家案,卢君见不甚在意。
卢弼时说过了,他不必多想,他会护著他。
但是,卢弼时为安抚褚氏,连续月余,日日宿在褚氏房内,情好交密,连见儿子的时间都少了。
卢君见在自己心中窥见了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
以前,会因爹爹的认可赞赏和亲近,觉得快乐。
却不会因为爹爹和别人睡……觉得痛苦……
原以为可分享的温情,这才露出假象的面具吗?
一开始,只因父亲对自己好……
卢君见知道,他从来最怕孤单,最怕黑暗,最怕被扔在一旁。
爹爹若只属於他一人就好了,就像……他以前的爹爹一样,只有他一个儿子,只宠爱他一人,只因他的欢喜烦忧而欢喜烦忧……唯一的……多好……
爹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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