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是在2oo7年的春天,那时候我还在文华中学读初二。
那时候学校组织春游,去雁城山脉景区。
地方说近不近,说是在s市境内,单程就至少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他语气逐渐放慢下来,思绪随着说出口的每一个字,沉浸入他本不想再想起的回忆里。
“那天天气一直不错,只是到了下午三点多景区内突然就开始下起了雷阵雨。
天色很快暗下来,老师们决定提前让我们先回去。
但是当时巴士车没有到齐,学生们也没来得及全部从景区里出来。
场面有点混乱,几乎没有能避雨的地方,于是老师们就决定让先出来的学生先上车。
我从景区出来得比较晚,当时大部分同学都已经走了,就只剩下三十个人在等最后一辆车。”
安乔在审讯室内轻轻来回踱步,没答话。
记得当时祁湛言告诉她,当时被劫的车上一共三十二个人。
大概当时那三十个学生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信任的老师,居然会串通司机,将他们推向绝路。
“当时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按理说至少已经到了城郊附近,起码能看到住宅了,但是我们现四周的景色却越来越荒凉。
有个同学查了手机定位,现我们根本不在返程的路上。
当车停下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暴雨,很快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上车,让老师从我们中间选几个学生给他们带走。”
说到这里,段思成瑟缩了一下,像是深刻回想起了那一刻的恐惧。
“张淑珍她是我的班主任,她当时毫不犹豫第一个就点了我,还有另一个我的同班同学,家里也比较有钱。
剩下的全是别的班的人,家里有没有钱我不知道,可能老师她也不太清楚。”
如果她清楚的话,又怎么可能点陆鹿呢?
陆鹿可是公安局长的女儿。
别的家长或许还会心存侥幸,交上赎金息事宁人,可陆局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监控室里,祁湛言轻叹一口气。
心想,或许这就是阴差阳错吧。
如果那天雷阵雨不曾突如其来,如果那天学生们没有打乱乘车的顺序,如果那天陆鹿不曾意外踏上最后那辆车是不是十年来的这一切都不会生了?
这时,正巧熊乐从监控室外走过,祁湛言叫住他:“熊乐,昨天我让你去联系那个司机和老师,联系得怎么样了?”
熊乐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袋:“看我这脑子!”
他走进来,说:“当时案子没抓到黑鹰的人,一开始只抓到了老师。
那个老师从从犯转污点证人,最后帮警方抓住了司机,判了六年,放出来之后,就没了音信,所以我至今还没联系上。
至于那个司机”
说着,他看了看手表时间,说:“那个司机判了十年,到今天为止刚好刑满释放,大毛中午已经去监狱带人了,算时间大概很快就能到。”
“好。”
祁湛言收回注意力,继续关注安乔的催眠过程。
“我和其他六个同学被他们塞进了一辆面包车里,车窗上贴满了黑膜,完全看不到外面。
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大概是到了地方,那两个人就将他们赶进了一个房间里。
外面很吵闹,像是有很多人在走动,也有人在大声商量要怎么敲诈我们的父母。”
安乔问:“你们在那个地方呆了多久?”
“大半天。”
段思成几乎不用回想,飞快地吐出了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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