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他的记忆变得遥远,关于布莱克庄园,一遍又一遍。
他梦到了模糊不清的画面,他的小弟弟雷古勒斯,曾经他爱他胜过世界上的一切。
他们跑过布莱克庄园的花园,在后院高大的向日葵中追逐着彼此,他们在树屋和冰堡里玩了几个小时。
他们曾经是他们的全部。
西里斯曾经是雷古勒斯的全部,直到他失去了他。
开始下雨了。
窗外漆黑的夜莺不再鸣唱。
他记得他们小的时候,当雷古勒斯蜷缩在西里斯的身边时,他哭了,卷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胳膊紧紧地抱着西里斯,他们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互相拥抱着。
siri,我很害怕。
沃尔布加急促的呼吸声,奥赖恩平静而死板地一次又一次在他们耳边踱步。
西里斯用抖的手捂住他弟弟的耳朵,他闭上眼睛,和曾经的无数次一样承受布莱克的怒火,只要忍耐一下,忍过这一次就好了。
这一次,刺骨的疼痛没有刺破他的身体。
他错愕地从摩托上转过头,雷古勒斯合上窗户,一道钻心的红光刺亮了他的眼睛,看着他弟弟瘦弱的身体沿着窗边倒下。
西里斯愣住了。
窗户再次被推开,瓢泼大雨,幽蓝色的火焰射进他的身体。
尖叫声不绝于耳。
西里斯神情恍惚,是谁在尖叫?
是谁在哭?
雷古勒斯蜷缩在他身边,他低声呜咽,像只弱小柔软的幼兽,卷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胳膊紧紧地抱着西里斯,他紧紧闭着眼睛。
“西里斯,离开这里吧。”
他说。
窗外已经没有雨声了,耳畔清净,当西里斯费力睁开上下合并的眼皮时,他看到了波特家颜色温暖的天花板。
他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模糊灰暗的画面随着梦醒逐渐消散,心脏沉闷的痛感仍然提示着他。
今晚,他从布莱克家里逃了出来。
但他没能带着雷吉一起逃离。
他把他弟弟留在了地狱。
西里斯缓慢地移动头颅,床头柜上摆着的闹钟指向凌晨三点三分,他动了动麻木的手臂,伤口已经愈合,没有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他挣扎地坐起身,身上换上了一套质地柔软的暮蓝色睡衣,撩开衣袖,手臂上的皮肤光滑,这一定是尤菲米娅的手笔,她的治疗术非常出色。
西里斯咳嗽两声,喉咙干涩,他曾经来波特庄园两三次,对厨房的位置一清二楚,当他穿着凉拖推开房间的门,楼梯晕开昏弱的灯光。
斯塔茜颀长的身影站在楼梯边,她半垂着头,灯光落到右耳暗红色的珊瑚珠上,羽毛中央镀上一抹灰绿。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西里斯微眯起眼睛,这种灯光让他刚清醒的头脑陷入怠倦,他拖着腿,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动静引起了斯塔茜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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