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如刚想出声,话到嘴边又因匆匆走进的脚步声咽了回去。
“行宫的地牢苦寒无比,静娘娘她...”
在瞥见垂下帷幔的床榻外摆着双绣花鞋后,陈慕歌忽然噤了声。
她窈窕的身形映在帷幔之上,看不清神色,只能听出脚步声停在了几米之外。
“你在西夷呆了几年,连宫中的规矩都忘了吗?”
帘外的女子“扑通”
跪在了地上,“皇兄,慕歌求你放过静娘娘一命。”
原来静贤妃还没死?
覃如还以为听竹殿走水那日后,静贤妃就和当初的淑妃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行宫里。
“你当真是没变。”
陈玄卿嗤了一声,淡淡道:“只有为旁人求孤的时候,才肯唤一声皇兄。”
陈慕歌默了几许,避而不答,“静娘娘久居深宫,又因幼子亡故深受打击,才会被贼人蒙骗,将小儿之死迁怒到皇兄身上。”
想起自己潜入地牢看到的那一幕,陈慕歌眼眶通红,哪里还顾得及尚未查明的弑母真相,俯首哀求道:“静娘娘身子骨受不得风寒,皇兄难道忘了吗?”
“十岁那年,我们被陛下关在书阁里险些饿死,是静娘娘不顾刚小产的身子跪在雨中求陛下开恩,才救出我们的。”
往日那些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陈慕歌声音哽咽:“怎么如今一切都变了...”
陈玄卿没有作声。
但从腰上倏松的力度,覃如大概能猜到他还是心软了。
到底是放在心尖尖上那么多年的人,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也会想着纵容一二。
不过此事牵扯颇多,就算想放人他也不可能立刻答应下来。
“你先回去。”
思虑之后,陈玄卿果然避而不谈。
陈慕歌救人心切,完全没察觉到他语气的缓和,只当他如此冷血。
心灰意冷下,她目光瞥向床榻上垂下的几件衣衫。
宽大的男子外衫下,还压着半截女子的水色肚兜。
被扣在听竹殿里的这几日,她从未见过有侍妾出现。
那说明,床榻上的女子不是陈玄卿的侍妾。
想想听竹殿里的几位宫女,每个都是深衣素面,不可能穿如此粉嫩的肚兜样式。
既不是侍妾,也非宫人。
只会是行宫里那些妖娆多姿的伶人。
她倏然站起来,高声质问:“殿下要忙什么?!”
和皇帝一样乱情纵欲,与伶人厮混吗?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陈玄卿莫名听懂了。
腰间的手臂突然绷紧,箍得覃如有些喘不上气。
她下意识挣扎,但很快被低下头的吻夺去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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