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在通文馆落脚,方便练功,特别叮嘱让水哥照看你,应该没啥事吧?”
白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接话:
“水哥本来让我搬东市铺子,跟他和梁老爹住个把天,我想着阿兄万一哪天过来拿东西,总得要人开门照应,而且刚搬新家,灶头都未热起来,怎么好让家里冷清下来,就没答应。”
他性子不算活泼,很难亲近陌生人,更愿意跟阿兄待在一起。
“梁伯也是担心杨猛上门找咱们的麻烦,鱼栏卫队良莠不齐,打着剿灭水贼的旗子,其实没比匪寇强到哪里去,绑票谋财再害命那套,再熟悉不过。
还好我已经拜宁教头为师,算把此事了结一半,等我打法精熟些,就拔掉这根肉中刺。”
白启从厢房取出包裹,将通文馆的那身值钱的好衣换下,整整齐齐叠放,换上短打灯笼裤,外头罩身褐色的粗衣布袍。
“阿兄要下河么?这天可冷,带上我吧,遇上意外的情况还能喊人帮忙,或者搭把手。”
见到白启踩着那双草鞋,提着鱼篓鱼笼,白明连忙放下手头的活计。
“你家阿兄练筋入门,身子骨壮得不像话,能受住冰冷的黑水河。”
白启笑了笑,打渔技艺搭配八段功,就算没有破关,也不会出啥岔子。
“阿弟若真想分担,每顿饭多吃些,努力长长个子,等气血充足了,随我一起勤奋练功,到时就可以把鱼档交给你,封你做二档头。”
白明小脸透出失落,闷闷地说道:
“好的,阿兄,对了,梁老爹跟我说,鱼栏的少东家专程送礼到他那里,还有柴市、火窑,都有派人上门,想请你吃酒庆贺一番。”
白启微微一愣,旋即明白,感慨道:
“拜个有名气、有本事的好师傅,做徒弟确实能沾不少光。”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就是如此了。
虽然自个儿还未真正发家,可被宁海禅亲自收徒,半只脚踏进通文馆的大门,以后的前程注定小不了。
加上冲着教头的名头与面子,鱼栏、柴市、火窑肯定上赶着拉拢,提前押宝。
说不准啥时候,白启这个出身微末的打渔人就跃过龙门成大气候了。
攀些交情总归没错。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这话确实精辟。”
白启嘴角扯动,心中也未掀起什么波浪。
将这些名利诱惑抛到脑后,自顾自出船下河打渔去。
……
……
乌云遮月,舢板孤零零飘在河面,来回打着转儿。
哗啦!
水花四溅!
白启像是裹着浪流的大鱼,猛地蹿出跳上船,双脚踩得舢板尾端倏然翘起,险些翻倒。
“好久不练,八段功也没生疏,进度涨得还行!”
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淌,挂在厚实的胸膛上,很快就被全身散发的滚烫冲干。
白启眼睛一眨,墨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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