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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有什么能同陛下闲话的。
陛下薄情寡义,我实在瞧不上眼,众人在时,我敬你是楚国皇帝,已是看在陆临面子上的极大尊重,陛下可别想私下里还能一派祥和吧。”
远瓷语调讥讽,神情不屑,周崇慕原本心中就反复想着陆临同他逃走的那些日子,此刻更加烦躁,也顾不得修养,道:“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趁虚而入,离间朕与阿临,你又算什么东西?”
远瓷的表情愣了一瞬,他很快反应过来,露出一个极为微妙的笑容,似讥讽又似怜悯,重复道:“对,我趁虚而入,总比你几方联手设计自己枕边人的强盗行径要好吧。”
周崇慕与远瓷不欢而散。
远瓷当即提出,第二日便要返回秦国,周崇慕求之不得。
当日夜里,远瓷再次潜入皇宫。
这一次他小心地避开了周崇慕的人,进了锦华殿。
他等不得了,做了摄政王也不能得到陆临,远瓷此刻恍然明白朝臣们一生追逐功名利禄的原因,心中有执念,唯有功名利禄才是实现自己心中执念的唯一方法。
从前他只想做一届闲散刺客,以为舞刀弄枪,将功夫练得出神入化就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后来他逼不得已走上一条不属于他的路,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拥有直视陆临的机会。
直到他再一次千里迢迢冒险入楚,他终于光明正大地站在陆临面前,陆临却没有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面前。
在那场晚宴里,他是别国尊贵的摄政王,与楚国君王、朝中显贵推杯换盏,而陆临,他虽坐在上首,却已经被在座的所有人踩在泥地里。
他们与他已是云泥之别。
陆临不过是周崇慕的娈宠而已。
远瓷痛得心都要滴血。
陆临他那样聪慧,他久负盛名,年纪轻轻就名扬天下。
那是他曾经只能仰望的人,而今陆临形销骨立,像个玩物一样成为周崇慕炫耀的工具。
远瓷已下定决心,日后陆临若跟了他,他一定让陆临做最想做的事情。
他不能再等了,陆临的状态比之之前更为不好,他真的怕陆临坚持不到那一天。
陆临已经睡下了,他睡觉很轻,几乎立刻就感受到有人进了殿内。
陆临坐了起来,压低声音问道:“是谁?”
远瓷几步走到床榻边,撩开床帏,看见陆临冷冰冰地盯着他。
他艰难地笑了一下,对陆临说:“陆公子,明日我就要回秦国去了,我已决心做一件大事,不知事成以后,陆公子愿不愿意同我走?”
陆临见是远瓷,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松口气,他仍然保持着方才戒备的姿势,冷淡道:“不愿意。”
“可是……”
陆临怕殿外的人听见,压低声音打断他:“你不必拿我做遮羞布。”
他抬起眼睛,他的眼睛很好看,流光溢彩水光粼粼,像一汪湖水,让远瓷心神不安。
陆临说:“远瓷,从前我未曾与你说这些,只是我以为我表现得足够明显,你应该懂得。
可你已经成为习惯,做任何事都要拿我当做你的遮羞布,仿佛只有这样,你才能心安理得地去做什么。”
远瓷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陆临冷笑道:“你说你自小时候与我比试了一场就喜欢我。
远瓷,你并非喜欢我,你只是自卑,你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填补你的野心。
后来你来了楚国,你一边将我引入圈套,一边说着爱慕我,远瓷,或许你真的倾心于我,但你绝没有你想的那么用心用情。
你带我出宫,带我逃到北宁府,我真的十分感激你,你做了摄政王,也是命数使然。
可我真心地请求你,但凡你日后再要做什么决定,都不要再拿我做挡箭牌,我不想再做你们争抢的玩意儿了。”
陆临背对远瓷躺下,说:“摄政王快走吧,再不走我便喊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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