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庄典儒一身青色布衣,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清瘦的脸上几缕长须雅致的修剪着,看起来颇有几分萧索之意。
他坐在靠近火炉的软椅上,半眯着双眼,长途跋涉的艰辛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怎样体现,只是声音微微有一些沙哑:“齐太子送这一张白纸来,是什么意思?”
“哼……”
冷笑声淡淡响起,楚离仍旧是一身白袍棉衣,长发松松的系着,少了往日的精干锐利,多了几分翩翩佳公子的俊朗柔美,他手握着那张薄如蚕翼的白纸,沉声说道:“他这是想告诉我,这事现在还是白纸一张,我怎么描绘,就是怎么个走向,只是却要白纸黑字,全都落到明处。”
“哦?”
庄典儒疑惑一声,说道:“他这是在向殿下示好?”
“东齐也不是一片生平,齐王身体硬朗,大去之日远已,齐安七个兄弟,真如外面看起来那么和睦吗?如今七弟被我圈禁,他和七弟当初在居庸关联合上党人干的那些事,若是我捅到齐王那里,你当他的太子之位,还能像现在这般牢靠?有这个把柄在我手里,他怎敢轻举妄动?”
楚离冷笑一声,沉声说道:“他上次为了你女儿引得两国战乱,在民间名望大跌,这个时侯和我交恶,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秦宣王前阵子刚刚平定了北方雁门关战乱,打得匈奴一去三千里,在秦国如日中天,齐安不是傻子,若是让秦国恢复元气,我们这几国全得走当年战国六国的老路。
这个时候,就算他不主动向我示好,我也要止息这场战乱的。”
“秦宣王真乃人杰!”
庄典儒长叹一声,沉声说道:“若是我国有此战神,南疆之地无忧已。”
“下有名将上也要遇明主才有发展的余地。”
楚离不以为然的说道:“如今秦国大皇昏庸无能,秦国奸臣当道,秦宣王独木难撑大厦,他一身病体,能坚持到今日,已属异数了。
你不必担忧,现在只需要我们三国联合其他各藩国给加上一把火,秦国必定大乱。”
“殿下有何高见?”
“迎高踩低本就是生存之道,”
楚离淡淡笑道:“秦之炎如今这般得势,我就顺势再给他加上一把柴,让他的威望升的更高。
秦皇猜疑之心颇重,即便是对着自己的儿子,也从无信任可言。
秦国的内乱,就一直乱下去吧。”
庄典儒了然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难怪西川大肆建造宣王庙,美其名曰感谢宣王为死在匈奴手上的西川国民报仇雪恨,原本存的是这么一个心思。”
“众人拾柴火焰高,对于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情,燕回向来十分在行。”
楚离冷哼一声,淡淡说道:“今日叫你来,是有另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殿下请讲。”
“大典之上,我要立后。”
庄典儒身子稍微一颤,眉头微微皱起,沉着的说道:“立后乃至国家之根本,皇家血脉传承的基础,是国之大事。
但不知殿下属意何人?”
“你的女儿,庄青夏。”
楚离的声音霎时间好似一个惊雷炸在庄典儒的头上,白须白发的老人身躯一震,猛然睁大了眼睛,沉声说道:“殿下,万万不可!”
“呵呵,庄先生,”
楚离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真应该让外面那群整日弹劾你,说你是东齐派来的奸细的人听听,何谓真正的忠君爱国。”
“殿下,”
庄典儒连忙从软椅上站起身来,跪伏在地上,沉声说道:“老臣从来不敢以忠君爱国之称自居,只是青夏和齐安过从甚密,多年来,你我纵容姑息,早已铸成大错。
殿下不能因为怜惜老臣,就作此荒唐错事。”
“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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