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说。”
刀疤跟着出去采办,确实见过御史中丞一次,想了想,“少将军要见他,他可以踩着梯子,半夜扒琰王府墙头……”
云琅不太敢细想那个场景,按按额头:“……算了。”
好好的御史中丞,深更半夜,趴在琰王府墙头上跟自己说话。
一旦叫萧小王爷知道,刀下没准都要见血。
说不定还会觉得这面墙都不干净了。
把墙扒了,祭御史中丞英灵。
云琅振作精神,拿了盏茶,一气灌下去:“拿纸笔过来,我给他写信。”
刀疤替他翻出笔墨宣纸,迟疑了下,叫他:“少将军。”
云琅打着腹稿,随口应了声:“怎么?”
“少将军要见御史中丞,是要打听琰王的事吗?”
刀疤铺开宣纸,替他磨墨:“上次中丞说,御史台攒了百十份弹劾琰王的奏章,少将军要看,都能送来。”
御史中丞一口气说得太多,刀疤记不住,囫囵道:“还有礼部的的,工部的,好几个部的……”
云琅听得头疼:“这是结了多大的仇?”
“京城里,对琰王都颇有微词。”
刀疤不很懂这些文人酸词,回想着给云琅复述:“只是圣上纵容,都忌惮退让,不敢招惹罢了。”
云琅按着额角,坐了一阵,点了点头。
先帝虽然优柔寡断,却毕竟为人宽厚,向来仁慈。
对萧朔的纵容厚待,七成歉疚三成怜惜,倒没有旁的心思。
只是……这份厚待,到了旁人手里,便成了把刀子。
拦在萧朔身前,替他跋扈骄纵,替他四处伤人。
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把刀调转过来,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收割萧朔的性命。
“当年。”
云琅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京郊城隍庙,那个黑衣人你可还记得?”
“带着人围了我们,说有话要说、只能少将军听的?”
刀疤点头:“记得。
他脚步虚浮,气息也不深厚,身上没什么功夫。”
“谁管他有没有功夫。”
云琅失笑,“你记得他穿得什么?”
刀疤愣了愣,摇头:“夜太深了,只看见一身黑。”
云琅写好了简信,搁下笔,将纸细细折起来。
的确是一身黑衣,却又不只这么简单。
赤白缥绀织成大绶,游龙衣摆,结二玉环。
瑜玉双珮,通犀金玉带。
不只是皇子的形制。
当时先帝身子已日渐不好,皇后无所出,其余嫔妃所生皇子出息的不多,一文一武。
三皇子萧钺,受封端王,曾掌朔方军,血战燕云平定北疆,骁勇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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