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玦这个时候才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孩子,低头看去,却在注意力分散的那一刻,被身前的人一掌打到了胸口。
血液的味道从口中涌|出,喷洒在地面上,人也只能半跪在地上,诧异的看着秦靳。
秦靳只是小心的将怀中的襁褓遮好,然后看着司空玦笑道“盟主大人看错了,这可是我的孩子,你的孩子,早就被我的人带走了,要是我高兴地话,可以养他几天,可是我不高兴的时候,也可以把他丢到山沟里去喂狼。”
被最爱的人打伤感觉怎么可能不难受,即使站在了如今的对立面,司空玦的心里,也从未有一刻放下过眼前的人,也正是因为放不下,才能看出这人的变化有多大。
他的口齿很清晰,可是性情却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你想怎么样?”
司空玦问道。
司空家其他的人没有回来,想来是眼前的人日夜兼程赶回来的,也有可能,就是眼前的人被放弃了。
正道中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在得势的时候欺压他人,在没落的时候就恬不知耻,往往若是有什么利益纷争,更是像是一群兽类一般,吃相极其的难看。
如今,司空家被毁,他们一路同行,怎么可能收不到消息,又怎么可能赶不来呢。
秦靳这样仔细的分析给了司空玦说,可他却总是喜欢为他们找理由“谁知道,你又不会趁着他们后方空虚去偷袭呢。”
若非怀里抱着孩子,秦靳都想要给他的大公无私鼓掌了。
“那么,为了你的孩子,为了你的武林的安静,”
秦靳蹲在他的身前摸着他英俊的脸颊说道“阿玦,你可以继续跟我在一起么?”
“从你对无辜的人挥下屠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不可能了,”
司空玦看着他决然道。
秦靳脸上的笑意加深“傻阿玦,还是那般的傻,我只是想要你的命罢了,背叛了我的东西,我才不要!”
他的手指蓦然收紧,却在男人喘不上气的时候蓦然松开。
秦靳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自己了断吧,只要你死了,我就将所有的人撤走,再不侵犯中原武林。”
他曾因为他只是一次的腹中饥饿就那般的关怀着他,可是现在,他却要他死,就这么恨他么?
剑刺入胸膛的感觉很冷,刺骨的冷,可是司空玦只是想要抓|住他的衣摆,求他再给他一个来生。
若是来生,只愿再不对立,相守一生。
血液溅在衣摆上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是水珠溅落一般吧,秦靳看着那人倒下的身影怔怔的想着。
来生?不会有来生了。
秦靳蹲身下去,手掌拂过,将心爱的人的眼睛合上,然后笑着道“阿玦,我们今生就是一场错误,何谈来生。”
死亡可以消弭恨意么?
也许以前的秦靳可以原谅,可以放下,可是对现在的秦靳来说,这个人的死亡,才真真正正的将他沉浸在那段记忆中无法自拔。
爱恨,生死,足以击垮一个人的心,让他万劫不复。
秦靳将自己的孩子放到了练武堂主那里养大,却将司空征,也就是后来的秦征带在了身边,成为了少主。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追捧,这样的放纵,一不顺心就可放肆杀戮的地方,将秦征培养成了一个懦弱却又自私狠辣的人。
这样的人,将来一定会被人背叛,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去纠正他呢。
秦靳自己也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成长,那个人的儿子,也该尝尝他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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