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还没到无冶县,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嚎哭声,那哭声此起彼伏,一片凄风苦雨。
城东的黄土地上,又添了很多的新坟,幡杆在坟头上飘摇。
那片片刺目的白,让我的心无比地沉重。
我们一进无冶县城,就被夹道的饥民给包围住了。
他们扯着我们的衣摆,拉着我们的马缰不让我们走了。
一个拄着拐杖,衣不蔽体的大爷抱着双手拜了拜说,“几位官人行行好吧,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他的嘴巴似乎干到挤不出一丁点的唾液。
我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百姓,他们因为饥饿和贫弱而蜡黄的面容,因为无力站都站不稳的双脚,身上紧贴着骨头的皮肉,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
我不禁一遍一遍地自责,一遍一遍地忏悔。
县衙的门口那里传来了喧哗声,仔细一看,发现县衙大门已经被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大娘首当其冲地喊道,“县令呢?那个曾拍着胸脯要把光明带到无冶县的少年哪里去了?!
我们相信他,跟着他回来了,可是他去哪儿了!
?”
另一个中年男子也上前一步,大吼道,“我被绑在城楼上的时候,还被那臭小子感动了一下,原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道,那喊声和骂声一阵阵地碾过我的心,“王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我们难道不是天朝的子民吗?!”
“陛下为什么都不管我们?为什么每一次派来的官员都这样地不负责任!”
“县令呢!
给我们百姓一个交代!”
“对,县丞大人,我们要见县令,今天无冶的县令不出现,我们就不走了!
什么文试状元,他配拥有状元玉吗!
读了那么些年书学到的就是弃百姓于不顾吗!”
沈大娘情绪很激动,站在她身边的晴暖红着眼睛,低头看向地面,他又瘦了,身形更显得单薄。
人群中有个孩子大声地哭了出来,他才一丁点儿大,抱着他的女子忙拍了拍他的背,哄到,“孩子不要哭,就快要有粮食吃了!”
“娘,我饿,我饿!”
孩子拳打脚踢,扯着干哑的嗓子哭喊了起来。
我默默地下了马背,从夏夏那里把装着状元玉和无冶县令官服的包裹接了过来。
前方的姜卓下了马,正要上前,我快步走过去拉住他,“请交给臣。”
站在府门口的苏天博憔悴了很多,本来合身的官服现在穿在他的身上,居然显得有些宽大。
那张脸,在永昌的朝堂上备受挤压的时候,都没有显露过颓丧,但此刻,似乎只要轻轻地一压,他就会彻底地倒下去。
他抬眼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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