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人说出门办差,路上见这个玉珏精美,便买来送给我……难为他那时候还能想着我……”
陈淑云沉浸在夫妻和美的畅想之中,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蔺赴月双眸中已然翻涌起的杀气。
她当然认得那枚玉珏,那是阿嫂的东西,是阿兄小时候在扬州买的,后来当作定情信物送给了阿嫂。
看来李长肃与阿嫂的死一定有联系,或者说,他就是凶手!
他还在奸淫阿嫂后将她的玉佩带走,送给了自己的妻子……蔺赴月简直想呕。
好不容易忍下杀意,也终于走到了两家马车跟前。
李家的车轿前迎上来一个高个子侍从,他抬眸时,恰好能让人看见半脸的麻子,衬得他整个人十分阴森可怖。
蔺赴月攥紧了拳头。
陈淑云回过头来向她道别,“妹妹,今日天色不早了,咱们改日再叙。”
蔺赴月笑了笑,忽而牵住她的手,“姐姐留步,我有样东西赠于你。”
陈淑云一脸疑惑地被蔺赴月牵着走,上了秦家的马车。
蔺赴月捧出一个黑梨木匣子送到陈淑云手上,温声道:“姐姐打开看看。”
陈淑云疑惑地打开,只一眼,瞬间从脸红到脖子,又快速将那匣子合上了,一时间连话都说不真周了。
“这……妹妹你这……这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的,”
蔺赴月笑了笑,比她坦然许多,“姐姐与李大人是正经夫妻,却多年不得子,日后难免没有依仗,姐姐又常说自己年老色衰留不住丈夫的心……这不正是一件合你心意的礼物?姐姐放心,本就是闺房之乐的衣裳,不会有外人知道的。”
陈淑云仍旧十分抵触。
她不是没听说过京中盛行这种衣裳,许多人家的妾室都在穿用,只是她自矜正房身份,实在觉得这样不成体统。
“不行不行,这样实在不端庄……”
“端庄?姐姐是要端庄还是要夫妻和美,子嗣绕膝?那些面子上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坚守一辈子又有何用?再说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蔺赴月见说服的差不多了,便亲自将陈淑云送下马车,替她拢了拢大氅。
“妹妹实在是不忍见到姐姐自苦,您该比我过得好才是,世间女子多艰,能握住的总归要握住才好。”
陈淑云显见的有所动摇,紧了紧手上的匣子。
蔺赴月拍了拍她的手,“我言尽于此,其余的姐姐自己斟酌便是。”
陈淑云的马车渐渐驶离,拐过一段山路,在蔺赴月的眼前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
她仍旧站在原地,眸子里的热情逐渐熄灭,双眼成了一汪漠然的空洞深潭。
一同递上手炉,又替蔺赴月紧了紧披风,“小姐怎么确定她会用?”
唇齿缓缓开合,蔺赴月漠然道:“人的**无穷,她既这么想要一个孩子,无论是什么法子,她都会去尝试。”
陈淑云自以为是他们夫妻情不热才难有子嗣,现如今蔺赴月将得男人青睐的法子都捧到她面前了,她焉有不尝试的道理?看着眼前一片雪白,蔺赴月觉得眼睛发痛,垂下眼睑上了马车。
“二万准备得怎么样了?”
“少夫人放心,一切都已妥当,今晚就该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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