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拿了手机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裴一鸣听到门被重重合上的声响,终于松了口气。
他是故意的,虽然很卑劣,但至少比继续这样下去要好。
一起生活这几天才发现,这个男人,并没有他所表现出的那样自私冷漠、刚愎自用,他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感情。
他的细腻,体现在讨好裴一鸣时的小心翼翼,而这一点,正是裴一鸣最害怕的。
他可以忍受这个男人的苛责,却不能忍受他别有目的的温柔。
程墨回到久违了的家,恨不能砸了满柜子的酒。
喝酒误事,还害得他颜面扫地。
酒这东西,他是再也不想碰了!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忽然就想起那天清晨睁开眼,看到的躺在地板上头上还缠着纱布的裴一鸣。
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秦寅。
这种感觉,已不是第一次了。
程墨知道裴一鸣和秦寅完全不同,可在裴一鸣面前,他才能找回那种肆无忌惮的安全感。
或许所谓的“还情”
,不过是给他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他确实是在卑鄙地利用裴一鸣的同情和迁就,来疗秦寅留给他的伤……
但除此之外,似乎还掺杂着什么。
争吵的时候,分明是想要开口解释的,但自己究竟想澄清什么,此刻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裴一鸣原以为,他和程墨分开以后,便会如两条平行线般,再无交集,然而某天红着眼离开病房时,却错愕地看到了站在门口拧着眉头的程墨。
“你怎么……”
话未完,就被程墨拖到了楼梯间里。
“你那未婚妻,就是你这位妈给你介绍的?”
之前他已经调查过了,所谓裴一鸣的“母亲”
,其实是他病故妻子的母亲!
这个老好人,为了他的岳母大人,竟过着这样穷困潦倒的生活。
而这位丧偶老人家的子女们,却对她不闻不问,好似这一切都是裴一鸣该独自承担的。
而刚才,程墨又不小心听到那老人家拉着裴一鸣的手说,希望闭眼前,能看到他和她介绍的姑娘成婚,裴一鸣一口一个“好”
,听得程墨气不打一处来。
“你知不知道,那女人不过是为了你的户口和房子?她外头养着个小情人!
说不定哪天合伙把你吃得连渣都不剩!”
程墨拿出个档案袋摔到裴一鸣怀里。
裴一鸣却连看都不看:“我该谢你是吗?”
“什么?”
“谢谢你的伟大和高尚!
谢谢你愿意把我这种底层的小人物提携到让你看得顺眼的地步!”
裴一鸣说着把档案袋摔回程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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