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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回了神,抬起头。
“我们走。”
张均能她眼角仍有泪水,他用袖子替她擦了擦,拉起她。
陆姩仿佛回到男朋友死亡的时候,心灰意冷。
那时她只有一个人。
现在,她恍然发现,原来张巡捕已经把事情办好了。
张均能将李黛抬到后备箱:“陆小姐想让你的姐妹葬在哪里?”
陆姩浑身像是被泄了力气:“北坳山。”
“晚上不方便,明天我陪你去。”
他坐进来,又问,“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过了半晌,陆姩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我无亲无故,早没了归处。”
张均能想问去不去彭安那里,但她不说,张均能不清楚她和彭安现在的关系。
“住旅馆?”
张均能想了想,“对了,我家有一个小阁楼,租客刚刚搬走,正要招租。
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暂住一段日子。”
陆姩抹了抹脸,很久很久没有哭过,都忘了泪水干涸时能扯着眼皮疼:“谢谢你,张巡捕。”
车子急速,张均能的声音却很慢:“我在警校有一个好兄弟,他在一次抓捕行动牺牲了。
那时的我和你一样,天上有星星有月亮,但我见到的全是黑幕。”
一个人愿意将自己伤疤揭开,说给别人听,是莫大的安慰。
人习惯性寻找同类,同样的痛苦更能安慰人。
陆姩话到嘴边,还是那一句:“张巡捕,谢谢你。”
“先到我家歇歇吧。”
张均能踩下油门,“明天陆小姐如果要住旅馆,我再帮你安排。”
*
回到张家,已是晚上。
“陆小姐,你等一等。”
张均能下车去,不一会儿又回来,手上多了一件长外套。
“你先披上这个。
太晚了,一时找不到新衣服。”
陆姩穿的还是囚服,她的身份的确不宜出现在张家。
她穿上外套,扣上了全部扣子,再卷起囚服的裤脚:“张巡捕,谢谢你。”
张均能出现的时候永远都是在办案,陆姩不知他的家庭情况,这时听他说起才知,张家父母是知识分子。
父亲在大使馆任翻译,母亲是一名教师。
张母正好在厅里,见儿子身边站了一个姑娘家,她讶异:“均能,这位是?”
“我的朋友。
陆小姐失去亲人,无处可去。”
张均能温和地说,“楼上的小阁楼不是空着吗?我让她暂住一段时间。”
陆姩的外套扣子扣得很结实,张母没发现底下的囚服,只觉这个姑娘的外套很是眼熟,再打量,她的裤子有点旧,不过人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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