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崖处处针对我,他扳倒我,圣上交给他处理我温家一案。
年初一,举国欢庆之际。
我在牢中已经待了数日,大牢很是阴冷潮湿,窗外的雪偶有飘进来,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几日都不消融。
牢房虽然地处偏僻又有重兵把守,但还是能远远地听见鞭炮声,祝福声。
甚至连监管牢房的牢头,脾气都比平日好,还在各牢房前放了一碗酒。
我伸手捧起酒碗,一口口抿着,这是个驱寒的好物什,不管怎么说,我得留条命再与家人见一面。
牢房尽头传来开门的声音。
冷风呼啸着灌了进来,门口的声音越发嘈杂。
传来牢头一贯的驱赶声:“去去去,一个个比驴还慢,快点走!”
“大哥!”
一声疾呼,那是我胞妹知辛的声音。
我愣了愣,手里一个不稳,酒碗滚落到地上,磕碎了碗边,酒撒了一地。
逆光的方向,看不真切东西,似乎是人影儿想冲到我这头来,却被牢头扯住了锁链。
“知辛,莫怕,很快我们就能出去了。”
我安慰道。
“左儿,为娘信你!”
“娘,会没事的。”
“左儿,娘信你不是佞臣。”
在娘的心中,清誉比性命更重要。
——可惜到如今,温知左此人,都仍然是祸国殃民的佞臣。
他们由牢头牵引着走向我的牢房。
胞弟温傲,以及我父母双亲,甚至我府上的侍从,寒冬腊月,一个个都只穿着单薄的囚服,有些与我关押在一起,有些则关押在临近的牢房中。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有不安的,有愤怒的,有憎恶的,不一而同。
我在官场中浮沉多年,自然知道这一次大势已去,我们不过是是帝王权术的踏脚石,终究要为了皇权,丢掉性命。
不管是甚么目的,君要臣死,我等性命就如同草芥了。
除我被钟崖折磨得不人不鬼,其余老老少少共百四十八人,问罪斩首,抛尸荒野。
只弟温傲,妹知辛,执念过重未曾投胎转世。
我寻过他们很多次,正是梨蕊大婚那日,我撞见温傲,远远看见一众大小鬼怪在凉亭喝酒,有些手里还攥着赴宴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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