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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公主,你也放下吧,如此,淡霜在天有灵,也会为你而高兴的。”
飞雪若絮,满城纷纷。
马车疾驰出城,驶向茫茫雪野。
商绒打开了四层食盒,里面有糖醋鱼,鲜虾烩,两碗鸡汤饭,几碟糕饼。
鸡汤饭商绒只吃过一回。
在桃溪村,梦石在于娘子那里赊了一只鸡,为了抓那只鸡他弄得衣袍上满是鸡毛。
他说,他妻子在时,很喜欢他的鸡汤饭。
商绒取出来洒金红笺,上面却只有寥寥一句——“望自珍重。”
信封里剩下的,都是厚厚一沓的田产地契与银票。
“折竹。”
寒风不断从窗外灌入,商绒怔怔地看了会儿手中的信笺,侧过脸望向因伤重而清减许多的少年:“梦石叔叔,要永远留在那里了。”
曾经那么自在的人,再也不得自由了。
积雪堆砌朱墙碧瓦,身着明黄龙袍的梦石立在城楼之上,重檐之外还有重檐,从这里并不能看到玉京城门,满目皆是一片斑驳的白。
“陛下惦记他们,又为何不去送行?”
祁玉松立在他身后。
“送过一回,便不再送第二回了,”
梦石没回头,视线不知落在底下哪一处,“去了,也不过是徒增感伤。”
他还是怕看着那一对少年少女离开。
——
业州距离玉京较近,但折竹却再不提及要回神溪山。
那个商绒听过许多次却从未去过的地方,曾装满了这个少年与他师父妙善之间的回忆,然而从前诸般温情,如今已成冰冷利刃。
绕过业州抵达绛云州的当日是除夕。
折竹身上的伤还没好,在客栈昏昏沉沉睡了小半日,再醒来天色昏暗,他看见那个小姑娘临窗而坐,手中握笔却撑着下巴半晌也没动。
他掀被起身,赤足下床,走到她身后,看清她面前摆着的信笺干净,一字未落。
他俯身时呼吸轻擦商绒的耳廓,她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
“折竹。”
她唤。
“嗯。”
少年淡应一声,视线从信笺落来她的脸上:“想给你父王写信?”
商绒抿了一下唇,将笔搁下:“写了也没用,送不到他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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