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见她满脸疑问,也不隐瞒,就直接问:“你没有看见昊昊胸前到肚子下方一条很长的疤痕吗?
他五年前做过一次大手术,胃穿孔,很吓人,如果当时不及时抢救就要了命了,那时家里没有钱,医院让交钱才给手术,最后是你大姑拿的这个救命钱,才挺过来。”
原来如此,救命的恩情,那是要报答的。
此时坐在小推车里的糖糖欢快的吐了吐舌头,江书雅没有停下手里搅拌米粉的动作,听婆婆说完柔声问道:“大姑送了多少救命钱。”
“好像是八千”
婆婆回想了一番肯定的回声,见事情有转机:“小雅,我知道你心眼好,能够帮助别人,门口人都夸你善良,聪明,做人没得挑的,我知道这段时间你收入还是很可观的,你也不差这几千块,你年纪那样轻,回头把糖糖交给我,出去只管挣钱,其他都不叫你烦心。”
江书雅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闷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反声问道:“妈,我就想问你,黄明昊既然没有上正经大学,你和爸,既不老,也没病,为何黄明昊生病区区八千块拿不出来,我们结婚,彩礼借的,酒席钱借的,楼上简易装修钱是借的,还有,据听说现在住的房子,当初花钱盖的,也是借的,而且至今未还,你们这些年都做什么了,你种植葡萄二十多年了,我给你算了一笔账,加上每年上班,葡萄园积攒收入按最低三千算,也有八万多,钱都去哪了。”
一连串的咄咄逼人,使她顿时失语,她不能告诉江书雅,年轻时好玩,每天都进了麻将馆了,如今已当婆婆,不能在媳妇这里折了尊严,老虎不威,当自己是好欺负的病猫不成,如今她却没想到这丫头平时少言寡语的,这会竟是这样伶牙俐齿。
平下心气缓了缓,继续愤声道:“你搞得不得了了,到我家来还询问起我来了,你们结婚怎么可能不花钱,又怎么可能不借钱,哪家办大事不需要借钱,你去打听打听门口新嫁来的媳妇谁有你家要的彩礼高,你爹妈是把你卖到我家来的,你还不想承认吗?”
又是这些,每每都是拿这些来戳脊梁骨,前世的她都是妥协,忍让,委屈自己咽,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个扶贫家庭不要也罢。
抬起头冷声道:“还有几天你儿子就回来了是吧!
我跟他离婚成吗?”
看她讲的如此认真,婆婆鄙视一眼,有些心虚:“你也知道昊昊要回来了,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你最好还是帮我一起凑钱还你姨娘家,不然等昊昊回来,我会让他做出判断。”
江书雅冷哼一声,威胁她,真是好大的自信,不过婆婆说的没错,黄明昊不会站在她这边,那是生他养他的父母,她们做什么都是对的,前世他就没有跟她站在一个阵营,最后大多是自己委屈求全,要么是不了了之。
江书雅这会不再想跟她掰扯,嗤笑一声:“您这些年真的是只有年龄在长啊!”
说完上前抱起糖糖到楼上,把门关上,她要把钱整理一下,放到帆布小包里,拿上身份证,无视婆婆的存在,自顾把糖糖放进电动车,后坐座椅上,骑车往渡口方向驶去。
到了银行,把存了一个整数一万,就剩下个几百了,她有信心,过两天周末又会有一笔收入,心里满是欢喜。
回来时经过章小慧家门口,就被叫住了,是孙家奶奶,身上围着围裙,手里搀着一个岁小男孩,叫孙小满,孙奶奶迟疑的上前无奈道:“黄家媳妇,我是小慧姑奶,她跟我说你帮她卖了些葡萄,能不能帮我也卖一卖,她给你什么价我也给那么多分成。”
老太太有些囊中羞涩,拽了拽衣角,推了推孙小满上前喊人。
“阿姨好。”
脆生生的叫声,江书雅低下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严肃起来,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男孩在这葡萄上市之际掉在自家葡萄地水井里呛死了,后来听说是爷爷带他下地,爷爷是个聋子,男孩子爱玩水,一不小心栽了进去,爷爷听不见,当天没找到孩子,以为跑出去玩了,没有去在意,结果天黑透也没有寻到人,晚间照着电筒,在地尾井里看见一双脚倒插在那里,当时人放上来已经没气了,引起西下村整体轰动,孙奶奶哭的撕心裂肺的,整夜哀怨。
再深深回想了一番,过了一遍,……对了,就在这个周末的日子,就是这个男孩的劫难。
男孩见江书雅一直盯着他,怯生生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家大孙子还没有回来,往年都是他帮着卖的,眼看这葡萄不能不摘了,前几天喊人上门剪,才给两块一斤,你说,这哪使得。”
孙奶奶说着做了个手指动作,表示自己无法接受。
“好的,我帮你卖吧!
孙奶奶,尽我所能。”
江书雅痛快道!
又看了一眼孙小满,“小满,你这个星期天跟阿姨待在一起好不好,帮阿姨看下糖糖妹妹,带她一起玩,阿姨给你买好吃的。”
小男孩,看了一眼糖糖,心想,这也太小了,也不会说话,还不会走路呢?……不过……阿姨给买好吃的,又看糖糖讨喜的样子,还是点点头。
和孙奶奶交代了一句,周末那天把小满带过来。
看了看周围不打算回去了,回去也是面对那张苦瓜脸,江书雅索性就把车子停在章小慧院子里。
朝屋里喊了几声,见不在家,抱起糖糖,到她家葡萄园里找到了她,“中午能不能再到你家蹭饭啊!”
“当然可以,天天都能来。”
正在给葡萄打枝的章小慧回应道。
中午江书雅果然留在章小慧家用饭了,她现章小慧的厨艺是真的好,普普通通的一个蒜泥空心菜,炒的翠绿又入味,真的比自己家的好吃,平时无论在哪里,都是半碗米饭,今天却吃了一大碗。
江书雅把孙奶奶找她的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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