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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世芳手伸得这样长,布下了这样多的人手,她却一无所知,若非秦素莫名其妙地冒头,误打误撞将秦彦昭的事情闹了出来,她根本便不曾想到,她的西院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往后却不会如此了。
上一次是她大意,只顾着查那兄妹两个的住处,却忽略了自己的院子。
如今她已经将西华居从上到下全都查了个遍,以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
“纵然如是,你也当注意一些,莫要叫流言传了出去。”
见钟氏面色阴沉,钟景仁只得出言劝慰,语罢又叹了一口气。
钟氏勉强笑了一下,点头道:“我省得,长兄也应知晓,我自有分寸。”
说着她便又沉下了眼睛,冷声道:“所以我今日带着蔡氏出来了,我就是要让他们知晓,他一家三口的命,都在我的手里,别以为我抓不住把柄便没办法治他们!”
听了这话,钟景仁深知说得再多亦是无用,遂摇了摇头,不再劝了。
钟氏拧着眉头站了一会,方渐渐转过了神情,向钟景仁说道:“罢了,这些琐事何必说它。
还是说说别的吧,我之前也未来得及细问,那管瓷窑的吴匠师可是做了七、八年了,与我们家一向亲厚,长兄为何要将他换了?”
一听见“吴匠师”
三字,钟景仁的面色便有些不好看。
他将衣袖拂了拂,似是要拂去那看不见的尘埃,沉声说道:“吴匠师便是做得时间太久了,久得生出了旁的念头,被我查出他竟私自克扣底下人的月俸,更暗中藏了上佳的瓷品私自贩卖。
便是我忍得,秦家也断留不得这样吃里扒外之人。”
他说话的语气极重,神情亦变得有若寒冰。
第104章暗香逐
钟氏闻言大吃了一惊,提声问道:“竟有此事?”
语罢她的脸色便也沉了下去,冷声道:“我就说呢,好好的长兄为何要换人,原来竟是人心思变。”
钟景仁此时的神情有些感慨,喟叹道:“小妹说得精辟。
人心,确然最是易变。”
听得此言,钟氏也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是。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钟氏方劝慰地道:“长兄勿要烦恼,既是此人已经遣走了,损失也不算大,倒是不必理会。
说起来,我恍惚听钟良说并州的砖窑出了什么事,前几日我忙着,便未及听你细说,如今倒要问问长兄,那壶关窑出了什么事?”
壶关位于上京城外两百里处,隶属于并州,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民户不足两千,县下只辖一城,便是壶关城。
此城离着上京只有一、两日的路程,却远不及上京邻近诸县繁华,堪称贫瘠之地。
秦家的砖窑便设在壶关城外,因烧制出的砖颇为耐用,向来便有壶关砖之称。
听得钟氏提及壶关,钟景仁的面色便有些发沉。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却仍是抹不去眉间的那一抹郁色:“壶关窑今年烧出的砖,数量比去年减了两成。”
钟氏猛地抬起了头,吃惊地看着他,半晌后方问道:“如何会少了这许多?出了何事?”
钟景仁的眉头皱紧了些,沉声道:“那里的黏土不知何故,竟大不如往年,数量也少,成砖数便也跟着少了。”
闻听此言,钟氏一下子忧心忡忡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捻着麻衣上的线头,怔怔语道:“这可如何是好?”
语毕复又看向钟景仁,眸中涌出一丝期盼:“长兄可有补救的法子?”
钟景仁经营秦家窑厂多年,钟氏对他极为信任。
“法子倒是有,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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