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给陆涿绪使了个眼神,抗下此事,“不是谁的内应,老夫就是领头者!”
刘胤冷笑一声,黑眸骤沉,深邃的五官掩映在昏暗的烛火中,神色晦暗不明,“你觉得朕会信吗?”
刘胤又从案上拿起另一封信函,扔了下去。
【天子赐婚永宁,不敢抗旨,无奈应下。
】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陆涿绪大惊,他传出去的信函,怎么会在天子这里?
谢枭说道:“回陛下,臣暗中截获的此信函是传往西北,给肃王的。”
肃王,先帝第四子刘褚,新帝登基后便去了西北封地,无召不得回京。
“这信上的意思,朕怎么感觉你不愿娶永宁,”
刘胤长指敲着桌案,冷眸睨向跪地的陆涿绪,“那上折子和宴会上求朕赐婚的人,不是你,又是谁?”
刘胤长眉一折,厉声诘问,“老四远在西北,你传信给他何意?”
陆涿绪心头一震,背后生了层层冷汗,他们与肃王的联系陆续有两年了,他以为事情足够隐蔽,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武安侯忙道:“犬子曾经受肃王殿下的恩惠,肃王殿下有意帮犬子做媒,犬子当初应了下来。
如今陛下赐婚,自然是犬子辜负了肃王殿下的好意,无奈之下才这样去信告知。”
幽幽间,刘胤转动白玉扳指,抬头看了眼外面逐渐暗下去的天色,神情越发冷沉。
武安侯私下招兵买马抵、通敌叛国的罪名坐实,还剩背后的那条大鱼没有钓出来。
刘胤暗了目色,没时间与之周旋,将案子交给三法司会审,离开此处,刚入宫门便召来禁军头领询问。
禁军头领惶惶不安,“城门、渡口留了人驻守排查,还有各处歇脚的客栈,微臣已加派人手仔细搜寻,请陛下再给微臣一些时间。”
明明暗暗的烛火映在脸上,刘胤面色阴郁,坐在御撵上冷声吩咐道:“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
数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有她的消息,从定国公府出去后,她像是彻底消失了一般。
敢逃,胆子真大。
长指抚摸腰间的龙形玉佩,刘胤眼底墨色翻涌,指腹用力一压,似要捏碎那枚玉佩。
跑啊,尽管跑,既然这般狠心,便也不要怪他日后心狠了。
御撵还未行至含章殿,张金贵出现在夜色中,扶着拂尘急匆匆来,禀告道:“陛下,怀仁长公主在宣政殿等候多时,说是有永宁长公主的消息。”
*
宣政殿外,怀仁从白天等到天色暗下来,脚都站麻了,终于等来天子的身影。
天子从御辇下来,裹着一身沉降的气息,不过是从怀仁身边经过,她便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她心里不禁一颤,但同时暗暗窃喜,天子一怒,永宁难逃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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