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他媳妇生得好,有一日他也是不在家,他家去了个化布施的游僧讨水喝,媳妇打了水来,两个人眉来眼去的,竟然慢慢勾搭在了一处!
后头这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我去问我娘。
我娘说,和尚也不见得都是六根清净的。”
说到此节,她别有深意地挑眼,“鹤年,你常说修行是修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几时才能修到呢?人天生就长着耳朵眼睛,假装听不见看不见,不是自欺欺人么?”
太阳分明晒得了疾一额细汗,他却硬撑着浑身凛凛的冷静,“我从没假装。”
“那怎么我看你时,你就不敢看我?”
他不得不瞥她,恰对上她含笑挑衅的目光在澄明地闪烁着。
她似乎没有廉耻之心,“淫”
得坦荡,反有些男人家的豪迈气魄。
这些羞于启齿的话从她口里说出来,那么自然,那么令人怦然心动。
可了疾不能心动。
方才那个小厮来喊,或许就是佛主对他的警示。
他面颊有些发热,心里认定这是一种自责。
“大嫂想必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我一心敬重大嫂。”
走到岔路上,林荫旁移,阳光不留余地的满泄下来。
风稍稍汹涌,卷着乱花迷眼。
月贞站定了,敛起笑颜,认真歪着眼望他。
了疾未再敢避开眼,此刻挪开反倒显得心虚。
然而与她对望过去,难道就不心虚?出家人不打诳语,他竟然连自己也骗。
他心里其实慌得很,只怕给她看出什么端倪。
幸而月贞忽然一笑,“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嚜。”
她旋身去了,素白的裙边翻滚着,在了疾的僧袍前逗留了一瞬,几如一只握不住的手。
他眼睁睁望着,如同上回离开家时的情形。
但此刻心境却有了些变化。
那时他看她,不过以一个出家人悲天悯人的心绪在看旁观。
此刻看她,总觉得她是与他的命运相关的。
无动于衷只不过是骗自己的话。
不过人人都在做戏,又不单是他。
众僧一到,于次日开坛做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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