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镜闻偏头,视线淡淡落到他的侧脸,他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平淡的叙述一件事。
“你不怕危险吗?”
毕竟人心险恶,放碗骂娘的不在少数。
柳凄山手搭在背篓带子上,上过一次药后的手,疤痕已经淡了些。
他走着,朝着前方,听见她的问题,只是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他们很多都是穷苦之人,没有银子看病的,心肠朴素善良,只能来我这,他们如此信任我,我又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纳兰镜闻看着他,说这些话时,他整个人都焕着神采,眼睛都亮了几分。
“即使是有人捣乱,他们也会帮我赶走捣乱的人,不会有危险的,更何况我自有我保命脱困的方法。
‘
“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我学医便是为了他们,将人治好了,看到他们开心的模样我便开心,即使我看不到,我也觉得满足。”
柳凄山突然停了下来,转头面向她,温柔地笑着,纳兰镜闻被那双眸子所吸引,似星光璀璨夺目。
他说,“有时候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那几个瞬间吗?”
纳兰镜闻一时间愕然,竟不敢直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偏过头去,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已经太久没有遇到像他如此纯粹美好之人,竟让她觉得有些遥远。
只能随意敷衍了一句。
“嗯。”
柳凄山似是没有察觉她的敷衍,继续朝前走着,纳兰镜闻便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那清瘦单薄的身子,竟压了如此重担。
他瞧着极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仿佛风一吹便被吹倒了,可偏偏是这么一个人,告诉她,他学医便是为了治病救人,给所有人康健的身体。
她确实有被他的话震慑到,可从小被训练出的本能,忍不住想,这世间当真会有如他这般人吗?
到底是装的还是当真如此?
纳兰镜闻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见他弯腰采药,放到鼻尖轻嗅,两侧丝垂下,遮挡住他的侧脸,有种清弱之美。
将草药闻了闻,然后丢到背后的背篓中。
她看着他连着丢了好几味连自己也说不上名字的草药到背篓,重复着这个动作,眼神闪了闪,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
“将背篓给我吧,我来背。”
她真怕这么大个背篓要给他压垮了。
“不重的,我可以自己背。”
纳兰镜闻不由分说地将他背篓扒下来,背到自己背上,对他道:“你专心采药就行。”
柳凄山自知拧不过她,便没有再说什么。
“你救了我,好像从没有问过我叫什么名字,你不好奇吗?”
柳凄山又将一株草药放入背篓,随后摇头。
“你不说,我便不问。”
纳兰镜闻挑眉,一把抓住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腕,瘦极了,仿佛一折就断,令她不自觉皱起了眉。
柳凄山则有些疑惑望向她。
“怎么了?”
压下心底那点不舒服,开口继续道:“你就不怕我是官府追杀的歹人?或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柳凄山脸上疑惑之色褪去,转而变成严肃认真,他一字一句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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