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一秒,将手机从聂靖泽耳旁拿开,继而附上自己的耳边。
他并没有自报家门,而是直截了当地道:“他喝醉了,在回去的出租车上。”
沈隋似乎也没有丝毫要过问他的意图,只略显敷衍地回:“看样子是没我什么事了。
既然这样,我先挂了。”
粟息却叫住他,“我不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
“行吧。”
沈隋轻啧一声,“电话挂了我短信发过来。”
粟息道一声好,将电话挂掉。
片刻之后,有新短信进入聂靖泽的手机中,屏幕上却只有提示消息,没有任何短信内容。
粟息握过对方右手的食指,用指纹将手机解锁。
要松手放开时,对方的食指却轻轻一弯,紧紧地勾在他的手指上。
粟息轻轻一抽,未能将自己被勾住的手指抽出来,也就作罢。
用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划出短信,注意到内容中除去具体地址外,一并还有楼下大门的密码。
他将短信仔细看过两眼,然后按下手机侧面的锁屏键,侧身将手机还回去。
手机在对方的大衣口袋里轻轻一沉,粟息欲要将手从口袋中抽回,聂靖泽却又放入一只手来。
口袋里的空间骤然紧缩,聂靖泽的手掌紧贴着他的手腕缓缓下挪,最后彻彻底底地重叠在他的手背上方。
两只成年男人的手将大衣口袋挤得鼓鼓囊囊,粟息的手被压在下方有些不适,他轻轻动了动,想要将手抽出来。
他一动,聂靖泽的手也跟着动了动。
对方手掌朝后移,稍稍将留在他手背上的压力减轻一些。
以为他亦是觉得不适,要将手拿出去,粟息停下手上动作。
聂靖泽却是张开手掌,五根修长的手指从他的手指缝隙内挤入,十指交叠将他的手掌扣了起来,也将他的退路彻底杜绝。
粟息垂下眼眸,最后也只将自己左手被勾住的手指抽出来。
另一只放在聂靖泽大衣口袋中的手,却是任由对方握了整整一路。
出租车从小区门口过时,粟息摇下聂靖泽那边的车窗。
亭中的保安看清聂靖泽的脸,便抬起升降杆将他们放行。
粟息报上沈隋发来的地址,出租车一路开到公寓楼的大楼下,粟息付了车钱,与聂靖泽一前一后下车。
两人进入大门以内,又乘电梯上二十五层。
楼上仅有两间住户,粟息凭记忆找出聂靖泽家的大门,门上除去钥匙孔以外还有指纹锁。
他用聂靖泽的指纹打开门锁,从门前侧身让开,示意对方进门。
聂靖泽先一步迈入门内,却一道也将他拽了进来。
粟息抬起脸来,一言不发地看他一眼。
片刻以后,还是反手关上身后的门,弯腰换上拖鞋,又将另一双拖鞋送到聂靖泽脚边,提醒对方抬脚脱鞋,聂靖泽沉默照做。
粟息将他带到客厅内的沙发前,拿出手机来看一眼时间,最后望向聂靖泽,“我要先走了。”
聂靖泽坐在沙发上,眼眸定定落在他脸上,终于开口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你过来。”
粟息依言朝他走去。
对方倏地抬手将他拉入怀中环抱住。
粟息眼皮轻颤,双手却按在他胸膛前,将他推开,“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
聂靖泽凝眸望向他,“你在门口已经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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