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月连忙停了手里的事,拉着杨九娘给太后见礼。
皇帝亦起身,唤了声:“母亲来了。”
太后落座在皇帝的对面,张彤儿跟在她身后,垂着头也不敢看皇帝,像只鹌鹑一般只缩着脑袋躲在后头。
太后轻轻呷了口茶,正待对皇帝说话,忽而注意到了行礼后站在一旁的苏怀月,眉头一挑,只道:“啊,是你啊,哀家记得,是叫苏怀月。”
苏怀月没料到就那晚上匆匆一面,太后竟然还记得她,便又上前一步,行了一礼,谢太后的恩。
太后笑起来,只道:“你到哀家跟前来。”
苏怀月不明所以,但既然太后有令,便也只能起身上前,只听太后道:“那日夜间昏暗,倒未仔细见得你长什么模样。
此番倒正好来让哀家细细瞧瞧。”
苏怀月同赵太后一点也不相识,听见太后这有些亲昵的言语倒不由有些发愣。
但太后既然如此吩咐,便也微微仰着脸给太后打量。
太后就着那光线细细看了她一遭,只带着笑道:“这眼睛比他漂亮多了,鼻子倒有些像,嘴巴也比他好看。
皇帝,你说是不是?”
萧听澜微微蹙眉,没说话,显然是并不愿意同太后讨论这个话题。
苏怀月听这话似乎大有讲法,忖度着话里意思,试探着问道:“太后娘娘话里的‘他’,难不成是指臣女的父亲么?”
她的母亲早亡,太后应当并未见过。
那么这像不像的,也只能是同她的父亲相比了。
太后笑起来:“哎呦,那时常听他夸自己的女儿聪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吶。”
苏怀月被勾起了好奇心来,忍不住问道:“太后娘娘难道还识得臣女的父亲么?”
太后面上带着些怀念之意,悠悠道:“许多年前,倒也有相识一场的缘分。
皇帝没同你说么?那时是…哀家想想,大约是凤平二十年…”
凤平二十年,她父亲前往幽州去督军的时候…
苏怀月恍然,是了,那日皇帝带她去绿石书院翻她父亲的书稿,她不就在里头翻到了父亲有关皇帝的记载么?
这样看来,父亲既然认识那时尚且年幼的皇帝,那么跟着认识皇帝的母亲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萧听澜听母亲这意思,大有要没完没了要讲起来旧事的架势,只打断道:“母亲到来这儿来,是有何事吩咐?”
赵太后被皇帝提醒,倒想起来自己今儿确实不是来叙旧事的。
便伸出手,像抚摸自己孩子一般慈爱地摸了摸苏怀月的头,道:“这些旧事哀家往后再同你说。”
转向了皇帝,咳嗽了一声,将身后的张彤儿拉到前面来:“今儿的事哀家也听说了。
彤儿是性子躁了些,此番的确也犯了些错,不过她年纪小,也不是成心,倒也是情有可原。
你既是做表哥的,便多多担待些。
别动不动说什么把人赶走的话,只教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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