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知道这一点,所以站在楼下等了一会儿。
娄上隐隐有谈话声,若是不仔细听,真听不出他们在说些什么。
孟泽耳力好,倒把这些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也难怪跑堂小二听不懂,这些对话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譬如一个公鸭嗓音说:“昨日我梦到一只鹰,鹰对我哭!
另一个低沉嗓音说:“这是度厄之像!”
又一个声音说:“这是大功德,全看如何取舍!”
公鸭嗓音道:“我以身奉先锋,先锋便是鹰!
低沉嗓音附和道:“哥哥高义,我等备薄酒以敬之!”
三人又继续往下说,只是后面的话越发让人糊涂,什么四国、什么净士,都是些陌生的词儿。
孟泽听不懂,也没耐心继续往下听,径直端粉上楼。
楼梯嘎吱作响,楼上的人听到了动静,细碎的交谈声便歇了。
二楼只有一楼的一半大,一共放着六张桌子,临街三张,靠墙三张。
此刻,时间还早,除了临街那张桌子坐着三个人,再无其他顾客。
“粉来了,几位客官请慢用!
“孟泽将托盘放下,把三碗粉依次端到桌上。
一个乡绅样的中年男子看了孟泽一眼,问道:“今日怎么换了人?你是新来的?”
孟泽笑着点头,“是的,这原本是我哥哥的活儿,昨日里,他干活时摔了一跤,脚崴了,我来替几天。
中年男子见孟泽年轻,又生的干净,不免心生几分好感。
“你在这干活儿多少钱一天,苦不苦?”
孟泽不知道为何中年男子突然问这话,心下讶异得很,然而面上却不显。
“出门干活儿哪有不苦的,碰到个好掌柜,辛苦之外还能得些银钱。
若是碰到个不好的,逃不过受盘剥的命。”
孟泽半真半假地抱怨着。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说话的是个长脸男子。
孟泽灵光一闪,问道:“几位是修行中人?”
中年男子同长脸男子对视一眼,问道:“小兄弟也是道友,哪个坛的,先锋是谁?”
原来还真是信教的,孟泽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就是个俗人,听几位说些玄妙之音,故而有此一问,没想到问对了。”
孟泽笑道。
“小兄弟有慧根!”
中年男子赞道,正欲再说,坐在他左手边那个一直闷不做声的男子暗地里扯了下他的袖角,于是中年男子冲孟泽笑笑,不再说什么了。
既已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孟泽这边也消了疑虑,将托盘收起,快步下楼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三人吃完粉,从楼上下来了。
孟泽正在收拾碗筷,中年男子冲孟泽点点头,跟着同伴一道走了。
这事儿原本不起眼,孟泽没几天便忘了,直到严县令兴致勃勃跑来吃粉,顺便告知平遥县石碑的事情要结案了。
“这么快就结案了,背后的主使到底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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