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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春怎么也没想到,在外科看门诊的竟然是陈学功。
呆滞了片刻,秀春讶异道,“苗苗哥,你啥时候又回来了?”
陈学功回来已经两三天了,在市医院办理入职手续后,就被分到了外科,本来依他的资历还不能单独出门诊,只是今天出诊的医生刚好有手术,科室里缺人手,陈学功只好过来看一下午。
他也没想到竟会在下班之际再见到秀春,还是腿上裹了纱布的秀春。
思及前些时候,秀春给他拍过电报,问他如何开受伤证明,陈学功虽然还没整明白她为何要开受伤证明,眼下看秀春真拖着个受伤的腿过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臭小孩,两年不见,还长本事了,为了开个受伤证明,还真把自己整受伤了?!
陈学功多了解她,一看她躲闪的眼神就知道,指定是她故意把自己整成这副样!
事有轻重缓急,眼下陈学功也顾不上其他了,赶忙指挥王满武把秀春搁治疗床上,蹲下来,两手在秀春腿上摸了摸。
医疗器械不先进的年代,干他们这行的,摸骨的本事是必备技能。
如果没有判断错,应当是斜型骨折。
为了确定,陈学功又上下摸了摸,确定不是粉碎性骨折。
“嘶…”
随着陈学功两手的移动,一阵阵钻心的疼传来,秀春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疼死你算了!”
陈学功脸色发沉,手上动作未停,麻利的解了绑在秀春小腿上的纱布,待瞧见原本白嫩的小腿上被划开几道口子,重的地方伤口还挺深,皱眉问道,“怎么会伤成这样?!”
陈学功话音刚落,王满武便没好声道,“怪这个老家伙,整筐的土压在春儿腿上,堆河坝的土,石头块铁钩子,里面啥都有,那能不划成这样吗?!”
陈学功没心情搭理任何人,沉着脸一声不吭帮秀春处理伤口,酒精棉擦在伤口上,那滋味,不要太爽,爽得秀春直吸气。
“疼?”
秀春不迭点头,“疼死了,疼死了。”
“疼也忍着!”
话虽这么说,但手上动作却轻了不少,仔细的清理伤口,固定夹板,再绑上绷带,整完之后,又道,“今晚不能回去了,明天还得挂几瓶盐水消消炎。”
闻言,王满武犯难道,“那可咋整,队里明天还要开工呢!”
秀春巴不得王满武回去,忙道,“满武叔,你就先回吧,死老头害我受伤,他不留下来照看我谁留下来!”
队里还有一堆的事要干,王满武也没闲工夫陪秀春在这挂盐水磨时间,听秀春这么说,想也不想就道,“我看行,明个我让人赶马车来接你。”
直到王满武走了之后,秀春才算松了口气,拍拍治疗床,赶紧对何铁林道,“爷爷,你快坐着歇一会儿。”
何铁林连哎了两声,脱了力一般瘫坐在治疗床上,出了一整天的重力,年轻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他这个一脚已经踩进棺材的人。
秀春这前后脸色转变之快,令人咋舌,陈学功看在眼里,想了想,约莫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眼下有何铁林在,陈学功没张口询问。
抬手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陈学功道,“走吧,晚上去我家住一晚。
我父母都回了泽阳,我现在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家属区里。”
秀春想了想,拒绝了陈学功的好意,道,“苗苗哥,今晚我跟何爷爷就先住招待所吧,等我伤好了之后再去你家拜访大伯大娘。”
她现在这副样子,去了太麻烦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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