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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间房很静,坐主位的是一名朱衣便服男子,其他人都围绕他站着,他那俊美而玉曜的脸眉头紧锁,手里拈着两张叶子牌,似乎在思考什么。
温萦心跳险些停止,借着路过的侍从遮挡,快步走过去。
郑祈竟然也来这里调查,看来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确实出现过这里无疑。
只是结果可能要让他失望,那个凶手中了蜂毒没有解药,这么多天过去,不死也重残,说不定正躺在哪个水沟里被老鼠啃食呢。
头几天,她确实害怕凶手来找她,他实在太神出鬼没,难以防备,但随着自己体内残余的蜂毒发作,料想他也快了,神经就松弛许多,逐渐可以睡个安稳觉。
这样一个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凶手,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只是她很在意,那天夜里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冰虾案里她究竟忽略了什么?亦或是他是为拖延时间骗她?
走廊尽头,右侧小门虚掩着,通往戏院后台,里面光线昏暗,几个伶人正在热身,准备等会儿上场表演。
相较于唱戏学徒,这里的人身材都很奇怪。
有一个瘦成皮包骨头,脸上戴着骷髅面具,身穿黑色裋褐,在几个铁环间来回穿梭。
一个胖得有六层下巴,肚子滚圆似冬瓜,站在搭得歪歪斜斜的高耸几案上练习抛球。
一个长得特别高,少说有一丈,脚下还踩着高鞋,大步走来走去,还有一个特别矮的,约四尺出头,一路追着高个子跑,每跑一会儿就夸张地大口喘息,顺势往前面滚上一圈,好不容易追赶上,高个子又大步走远。
只有那个黑花脸男子身材算正常,他站在火烛前检查一沓软皮面具,有男有女,有鬼有仙,每检查完一张,就在表皮撒上一层粉末,微风吹过飘来淡淡的松香味,随后再把它们都戴在脸上,对着铜镜仔细观察。
“诶!”
温萦刚唤着,黑花脸男子就在驼背老人敦促下上了戏台,其他人见着一个书生装束的陌生人走进来,神色都相当冒犯。
她露出灿笑示好,目光停留在驼背老人身上。
“小郎君,这是后台。”
他提醒道,喑哑的声音比他的相貌还苍老许多。
“我想找变脸那人。”
她尽可能舒展开肩,说话保持从容淡定,还在走近时刻意显露出衣袍褶痕里的羊脂玉佩,要是把李萝菡带上就更好,看上去更有排场些,而不是一个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年轻人。
“表演要去包厢看。”
驼背老人客气说。
“小史是个新手,要是明年三月份来...”
刚说着,其中一间包厢就传来怨怪,一块骨牌砸到戏台上。
“表演些什么鬼玩意儿,晦气!”
一名男子骂骂咧咧说。
“让钻火的上来!”
其他包厢的人附和。
驼背老人急忙帮那个瘦骨嶙峋的伶人搬运铁环,“又是那个驼背,你在这里多少年呐?哈哈哈哈...”
有赌客笑说,他拿火烛一点,铁环蹿冒出熊熊火花,伶人开始演出。
小史一言不发,走回镜子前撕下面具。
驼背老人看着他不由叹气,随即又去忙别的了。
温萦拿出一贯钱。
“我想找一个能穿窗的人,谁能做到,这贯钱便是他的。”
伶人们都莫名其妙看来,看到她手里摇晃的钱眼睛发亮,跃跃欲试。
她环顾四周,拿出木板演示大概宽度,他们又都忙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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