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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么。”
周仲微的眉目清朗得近在眼前,非浅忽然像得了清醒,泛凉的指尖揪住他的胳膊,牢牢抓住不放。
他本来是有一点气的,嘱咐她不要走远不要走远,再一转眼就没了人影,可是眼下又让他如何生得起气来,她的眼神那么茫然,一念之间只想把她放在安全的位置悉心去呵护。
于是,揽过她好脾气的说:“过来,给你介绍几个人。”
她才彻底回过神,随他走近那些好看的男女,在仲微的流畅谈吐间不过是需要偶尔展眉微笑,什么都不必说,只听他说,也许他说了什么也并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他说,他说话的时候五官很好看,无论是眉眼还是唇鼻细细看来都是精彩,她只看着他,却不能清楚到底看着谁。
仲微贴在她耳边问:“不喜欢这里么,要不我们回家。”
她点的头还停在半空,他就被几个人携着肩腰拉走,善后的人冲她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平时抓不到他人。”
既然周仲微都没有能耐脱身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继续枯干的站着,连心思都一并不存在,就那样站着。
谁知他连脱身的能力都意外的强悍,非浅正发呆得毫无知觉便被他用力拉了胳膊直奔出口,突发事件吓得她惊叫出声,他真的像做贼一般做了“嘘”
的口型比划了食指,她就配合的踮起脚步。
两个人一路跑到电梯口才约定好了一样,齐齐笑开,他的爽朗和着她的清脆。
他灵光乍现的问:“带你去看夜景好不好。”
她说:“拜托,很晚了。”
他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甭傻了,你见过谁大白天看夜景的么。”
她用力敲回去,“白天怎么不能看了,你能接受点新鲜事物么。”
他故意背了手,闷着声音打官腔:“我说你这个同志,你们领导没教育过你到了年根底下一切要稳扎稳打么,还新鲜事物呢,我看你这脑袋就够新鲜的了。”
他们上了莞丽的顶楼,年二十九的夜景,多少要比平时热闹些,这个热闹和在十八楼露台看到的除了比例大小其余没什么不同,使她想起了清修眼里突然的暗淡无光。
她问:“你猜路上有多少漂泊在外的人赶着回家。”
他不答,只说:“等我抽完这颗烟就送你回去。”
她就一直看着他抽,看着烟丝一点点的燃成灰,再一段一段的塌落,看着烟雾缭绕上升,再渐渐失了影踪。
他只抽了半颗就摁灭了,大走到前面说:“走吧。”
她跟上去问:“怎么不抽完。”
他说:“又犯傻,又犯傻,不是你让我少抽点的么。”
她眼前模糊的什物全部清晰了起来有了颜色,这一刻她觉得和他在一起是快乐的,于是,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他喜不自禁,低下头问:“要不咱俩去喝酒吧。”
非浅立即瞪起眼睛来,“回家,我要回家。”
他说:“那去你家喝酒吧。”
她摇头说:“不行不行。”
他的心情始终很好,继续问:“那去我家吧。”
她还是摇头说:“不行不行。”
他扳着她的脑袋说:“拨浪鼓,我说行就行。”
她撅着嘴冲他眯着眼睛发出小动物的怒吼声,其实还是笑着的,他也知道,她最后总会是迁就。
车开到半路,她叫停车,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说要去便利店买东西,他以为是去买糖就坏心眼的说不如再买瓶旺仔牛奶。
她就真的给他买了来,夹杂在一大袋的啤酒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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