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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因为多出一个人来而格外温暖,褥子上也有了一丝让人放松神经的温热。
“我叫阮萝,你叫什么名字?”
背靠着背,原本准备一言不发的阮萝突然开口。
深秋最后的虫鸣随着月光潜入屋内,半晌的沉默过后,阮萝听见身后一个清晰却又微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洛白。”
11.
付清了买葡萄的钱,阮萝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盘算着修缮屋子的费用。
如果没有意外,这些钱是应该足以支付了。
剩下的银票她已经悉数放好,如无意外,这一笔钱她并不打算挪用。
这时候,里长舀着从不离手的烟袋踏入院子,一步跨过门槛,嘴里的烟杆不断冒着灰白的烟雾,他抬眼便看见阮萝捏着钱袋正笑得眉眼弯弯:“阮姑娘,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
“没什么,”
阮萝回过神来,面色微赧,将钱袋收起,“里长大人,昨天说得事儿有消息了?”
“嗯,”
烟袋在手中敲了敲,里长踱步走到阮萝身旁,“城中没有异常,你说的那位姑娘怕是外城来的流民。”
可是洛白身上的伤口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但里长已经开口,纵然阮萝心中疑虑未消,但也不好再多说,只与里长闲聊起来。
送走里长后,阮萝蹲在院子里一边洗葡萄,一边琢磨。
这两天,湿度计的指数明显下滑,这是空气中湿度骤增的征兆,也就是说,要下雨了。
温带季风性的秋雨往往来势汹汹,扭头看看身后破陋的屋子,阮萝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现在顾不上其他,得先把房子修好。
就在思索间,院外传来脚步声,原来是之前曾拜访过却没有买到酒的几家酒楼掌柜来了。
阮萝急忙净了手,起身相迎。
掌柜们寒暄两句,便问是否还有余酒。
想到适当舀乔或许能哄抬物价,再说,也的确没有余酒了,阮萝便将后一批新酒的大概上市时间告知了这些掌柜。
待掌柜们走后,阮萝把洗净的葡萄压碎,拌好粗糖,放入发酵用的大缸中,严实地封存起来。
因为少了采摘的功夫,这一百斤葡萄比之前的几十斤加工起来竟然轻松了不少,阮萝看天色还早,她又去拾了些干草铺在屋瓦上,以免下雨时措手不及。
扒拉着干草,又将其铺展均匀后,阮萝隐隐有些犯愁。
修缮房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只怕还得去请教下邻居。
如果自己实在不行,这请人来修屋的钱是一定要花的。
这一日,洛白只醒了一次,吃了一顿饭,邻家的方婶又在收割的农忙时节抽不开身,硕士捉回来的野鸡都无人料理,阮萝知道自己的菜做得不尽如人意,可好在洛白只重视数量不重视质量,永远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
吃饭时阮萝看了看两人身上单薄的衣衫,家中用来过冬的钱绰绰有余,她不如去添置一些衣服和被褥,就算之后洛白离开,这些东西她自己也可以用,算不上是浪费。
这天夜里,阮萝正睡得迷糊间,突然感觉身上一凉,在一个冷颤后,她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雨点砸到屋瓦上的声音细碎不断,风声震颤着破旧的木门响起一阵吱呀。
下雨了。
阮萝伸手摸摸身上的被子,已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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