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闪过几串火线,紧随而来的轰轰的闷雷声,雷声掩去了屋里的那些男欢女爱。
拆去一切伪装后,不管他是王侯公卿,还是草寇平民,到头来不过男是男,女是女,欲终归就是欲。
44
44、四十大度湾...
灯亮了,玲珑缩在靠窗的长案上,头靠着窗棂,只穿一件长衫,长衫下,□着锁骨,赤着腿,正侧脸望着外面的风雨交加,像个真正水性杨花的女人。
天盛捡起一件白色内衬穿上,顺手拾起躺椅上的毛毯给她披上。
披完便从身后搂住她的身子——她身上冰凉如水。
久久之后,她侧过脸,“我会一直住在晾马山庄。”
如果他觉得她可以去死了,就不必管她,如果还不想她死,那就得保护那儿平安无恙——有了身体接触后,她颇有些豁然开朗,似乎是长大了,人长大了,便学会看开一些事情,更学会如何运用一些东西。
“嗯。”
他明白她的话意。
她看着他,因为他答了“嗯”
,也许陆樵说得对,把她带回来确实可以躲灾。
“天仰——他知道我在这儿了么?”
她问他。
“还不知道,暂时我不打算告诉他。”
“那就不要告诉他了,就说我已经死了……”
她不想再见任何故人,“我饿了。”
“把衣服穿好。”
他松开手。
厅里,二娘正在吃晚饭,屠伯倒钩在房梁上,也许是在练功。
见他们出来,两人都默默没作声。
“二娘,你没事了吧?”
玲珑坐到桌前,随口问二娘一句。
“没事。”
二娘慢慢嚼着饭,点头。
然后,四人都无话。
诡异的气氛。
这一夜后,玲珑没变什么,却又都变了,人没了底线之后,还有什么事会想不开?
天仰的师父并没治好陆樵,他说若是早十年,还有救,如今,只能尽人事,让他少疼一点,其他则听天由命。
二娘为此哭得死去活来,一夜之间便憔悴到让人不忍心看,而且丝毫没有任何进取心,像是打算跟陆樵一起听天由命一般。
庄子里只余一个四郎可以掌事,他却只知道整日耗在后山练习齐兵,对庄子里的事不闻不问,很多事,不得不由玲珑背后代管,段方出面办理。
听说今年南方闹了蝗灾,颗粒无收,街市上的稻谷和白米比黄金还贵,趁着去向他报备晾马山内兵匪分布时,玲珑特地打听了一下边城的粮价,也涨了不少,陆樵说过,贵也要买。
自从大都之后,玲珑这还是头一次看见羽申,一般只是屠伯一人留在他身边,可见这两个月他定是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才会同时带上两个近身内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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