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人拉了她坐下,问她怎么回事,她简单句话说完了。
说完还和我一起干活,那家人后来额外给了赏银加一背筐的东西,有衣物鞋袜。
又让个丫鬟传话,说某些人虽然干的不是人事,但民不与官斗,他家虽是大户,也只是个白丁富户。
找我干活的封大娘,对我说,你们既得了赏,应该是干得好,怎么主家又传话给封大娘,以后不要你二人再去干活?
这县令娘子和我说,许是怕见了尴尬,又说是她不好,断了我的财路。
我那时内心也有些忐忑,也不知下次再有别家的活儿,还要不要再带县令娘子去。
我回家与我那邻居对头遇上了,她惯会与我唱反调,我帮县令娘子,她就说人家那贵妾才是青梅竹马,是原配正妻,是多年有情人终成眷属。
气死我了。
没过几天,封大娘又让我去干活,还特意说要带上县令娘子。
我和这娘子一说,她说去,她不偷不抢,没什见不得人的,反正干活拿钱就是了。
那个干活的院子有点偏,去了就安排我俩坐着喝茶,还有点心。
坐一阵就说可以了,我们的活干得好,给了三倍的工钱。
临走,又给我们一人一只烧鸡,几只竹筒饭,放在两个挎篮里。
还安排了驴车送我们回去。
县令娘子在驴车上打开篮子看了东西就掉泪了。
她说其实她想过死,小儿子双肩和背上都烂了那会子,她觉得全是自己拖累的,若不是为了她,儿子有轻松体面的事干,再找个好亲事,日子过得好好的。
可如今血肉模糊,高烧不退的躺在破庙里,她如果死了,儿子就不用为了她受这苦了,就还是县令家的公子。
她最后看了儿子好久,擦把泪起身准备去跳河,儿子拉住她,说不要丢下他,他只有娘了。
娘若是走了,他也不会回那个逼死了他亲娘的家,要么他孤孤单单一个人在世上熬着,要么他也一起死。
她为了儿子打算好好活着,可那个妾来找她说的那些话,我那邻居对头的话,又句句戳她心窝子。
她白天撑着,晚上想死,可如今她想通了,她不知道送她竹筒饭的人是谁,但总归是和我一样,和她小儿子一样想她能好好活着的人。
那她就要好好活着。
再后来她被县令弃之的事渐渐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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