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巩楼,我步行到东直门附近,雇了一辆马车,向阳谷县方向进发。
一路上风餐露宿,于三日后来到阳谷县境内,直奔县城西侧的极乐园。
马车行驶在土路上,车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随着行程的缩短,我不禁心潮澎湃,自己又回到宋朝的家了,不知道春梅,云芝这几房姬妾可好……
然而,当马车停到极乐园前面的时候,我却傻眼了,只见出现在眼前的除了断壁残垣就是一片废墟,黑乎乎的,只剩下破碎的砖头瓦块在留在原地,十多个衣衫破烂的孩子在废墟上奔跑着,嬉闹着。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彻底的绝望了,这就是让我魂牵梦绕的那个极乐园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默默的站立好久,我长叹一声,“不在了,一切都不在了……”
目光瞥到旁边经过一个老者经过,觉得很眼熟,定睛一看,原来是团头何九叔,忙叫道:“何九叔,您老要去哪里?”
何九叔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这个穿着华丽背着奇怪包裹的少年,疑惑的问:“这位公子,你是?”
“怎么,您不认得我了,我是西门……”
话说到这里,我猛然想起,自己容貌已变,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名震阳谷县的西门大官人了。
叹了口气,我改口说:“在下来自外乡,是本县西门大官人的一个远房亲戚,过来投靠与他,只是看到庄园被毁,有些不明所以,还请何九叔赐教?”
何九叔诧异的说:“怎么,你还不知道,西门大官人早已被本县原来的武都头给砍头杀害了。”
我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我不知道啊。
不过,他人虽然死了,怎么庄园也被毁了,还望何九叔告之?”
何九叔面有为难之色,说:“这个吗,我倒是知晓,只是……事关重大,我不方面对你说出来……”
我很识时务的从袖中摸出一锭十两重的金元宝递过去,说:“何九叔,这点小意思还请您收下,望把极乐园被毁的真相说明。”
“哎呀,这不好吧……”
何九叔假意推辞两下,最终还是把金元宝接过去,喜不自胜的放进袖中,兀自好像不放心似的低声说:“公子,我跟你说的话,你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去?”
“放心吧,我知道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吧?”
眼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我那颗心紧张的乱蹦起来。
何九叔左右看看没有旁人,方才说道:“是这么一回事,西门大官人死后半年,水泊梁山的一伙强人过来此处,为首的是黑旋风李逵带头,说什么西门庆那大恶人死有余辜,却连累他家武二哥发配到孟州城,当真可恶,即吩咐手下数十个强人将极乐园里面所有人都驱逐出去,放了一把火,将此处烧了个干净。”
“呀……”
我额上青筋蹦跳,钢牙咬的咯咯直响,气恼的不行,好你个黑旋风,居然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老子和你没完。
勉强抑制住心中的气愤,我又问:“何九叔,那西门大官人的家眷被赶出极乐园之后,都去向哪里了?”
何九叔叹了一口气,说:“都各奔东西了,不知道去向哪里。
俗话说,树倒猕猴散,西门大官人一死,可怜尸骨未寒,几位夫人就为了遗产吵闹不休,其实这个家早就散了。
只有六夫人春梅是个例外,在得到大官人死讯的当天就跑到狮子楼下,望着没有脑袋的大官人哭个不停,然后用剪刀自尽了……”
“啊……”
我惊呼一声,只觉得头昏脑胀,扑通一声跌坐到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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