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别叫三更半夜的,叫什么叫”
了秋狠瞪姜言一眼,见她老实了,才松开捂在她口鼻上的手,呵道“边去”
推开姜言,了秋搬起炕桌放在地下,掩火清理。
片刻后,才直起腰长出一口气,一眼对上蹲在炕上还扎着手的姜言,心头怒火高长,斥道“不是饿了吗”
姜言低低垂头,望了眼还剩一点油的煤油灯,体贴道“屋内总共就这一盏灯,师傅还没休息,弟子若端走灯炷,师傅怕会多有不便。
师傅就给弟子一盒洋火应应急,灯留给您罢”
了秋噎了一噎,从炕桌下的小抽里拿出一盒洋火丢给姜言,冷哼道“时间不早了,为师明天还要早起,你动作轻点”
“吱扭”
一声,姜言开门出来,月色正浓,院子的地面上月华如霜,静谧中透着清冷。
廊下的小炉早已熄了火,姜言摸黑进了柴房,从里面摸出半篓残碳,点燃,坐上水壶烧开。
水开,姜言从一旁的茶盘里摸出个杯子,烫了几遍,给自己斟上一杯,就着个冷糕,连饮了几杯水。
捧着水杯,坐在廊下,望着莹莹月色下斑驳的树影,姜言的心一片静寂。
精神力丝丝缕缕的溢出,在月色下绞织成画,立体成影,渐渐笼罩着整个庵堂佛殿 早上被了秋一巴掌拍醒,姜言一身晨露,身上的经脉通了大半。
她却不知,这不但有昨晚夜间冥想的功劳,还有墓中那块顶品白玉的功劳。
掩下眉间的喜意,姜言吸了吸鼻子,只做头痛状,要回静惮院休息。
了秋仔细地打量她片刻,挥了挥手,打发吩咐她道“回吧山里不太平,采药先停几日。
镇上张施主来请,她旧疾复发,我要带你师姐慧智去镇上三天。
百草堂里,由慧聪慧明帮忙料理,用不着你。
倒是慧宁那无人照,你和她同族姐妹,理应多顾几分,每天的洗漱,换药、喂饭你接手吧”
“宁师姐因我之顾,从静惮院搬到了尘院,见了我怕是心中郁结,不易养病。”
姜言拧眉不忍道。
“呵”
了秋斜睨了姜言一眼,好似所有的小心思都在她眼底,“那还不好办,让她再搬回静惮院就是。
怎么,你不愿 慧心,往昔你生病卧床不起时,慧宁可没少照顾你,做人可不能这么凉薄。”
姜言抽了抽嘴角,委屈地掰着手指轻喃道“年前冬日,她夜间抢了我的棉被,至我风寒,给我端了六次斋饭,拿了我一串琉璃珠串,一块银元。
年初,冰滑,她走路将我扑倒,让我扭伤了脚,给我揉了三天药油,要了我两块钱,一套绸子寝衣”
似有疑惑,姜言抓了抓头上的僧帽,盯着了秋问道“去年春上,我的琥珀蜜蜡佛串师傅,还是当着你的面,借给她的,那次是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您记得吗是我生病了还是摔了”
“还能为了什么不是你的经文少抄了两张,拿了她的应急,让她遭受庵主责罚,你拿了琥珀蜜蜡佛串哄她。”
了秋听得极欲抓狂,慧宁这么有心机吗还是眼前这个太傻 “不对不对那琥珀蜜蜡佛串是曾祖母留给我的遗物。
当时只说借,借一个月,这都一年了,还没见她还我。
要不是师傅你突然说起,我还以为自己这迷糊的个性又犯了,将它丢忘在哪儿了。
不行,我去找她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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