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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如果说余生还有什么值得慰籍的事，那就是他不顾儿媳反对，撮合了自己的孙子和盛府孙辈六姑娘的婚事。

圆了自己一个梦。

但梦终究是梦，他仍然是带着遗憾和悲伤离开人世的。

当然他梦里所见的不止这些，可独独这些让他刻骨铭心，生不如死。

直至梦里的自己去世，齐衡才醒过来，脸上早已是冰凉一片。

而平宁郡主和齐国公都被他吓得够呛，知道他是做噩梦了，但不闹不喊，只安静地流泪，怎么都叫不醒，回到府上，抬进卧房也不曾醒，能不吓人？

“衡儿，你做噩梦了？”

平宁郡主难得地柔声问道。

再见母亲恍若隔世，齐衡心中五味杂陈，他断定不了梦里是真是假，可因为梦里太过真实，他必须警惕起来，失去明兰，简直不敢想象。

“我，我没事，一个噩梦，醒了就好了。

母亲别担心。”

齐衡到底是孝顺的，就算母亲将来会做那些事，他也没法对她冷言冷语。

平宁郡主夫妇以为齐衡是考前压力太大所致，眼见齐衡醒过来，面色渐渐恢复正常，遂也放了心。

……

想着梦里的事，齐衡颇为烦闷，想去樊楼吃酒，于是不顾不为阻拦，硬是去了。

不为只好跟着，平宁郡主知道了，考前也不愿苛责儿子，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樊楼，越是晚上，越是热闹。

齐衡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人喝着闷酒，连有人来到他身边都不知道。

第二章

齐衡猛地一抬头，就看见顾廷烨笑着坐在了他对面。

“元若，少见啊，你怎么也大晚上的来吃酒？”

顾廷烨并不客气，径自倒了酒。

齐衡深受梦境影响，一见顾廷烨，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身子稍稍后仰，剑眉微皱，神情戒备，不发一语。

俗话怎么说来着，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顾廷烨十分纳罕，齐衡虽生在国公府，但从来没有那些公府公子们的骄气，对他这个在外声名狼藉的人也从无半点不敬，今日这是怎么了？他明知没有又不得不问一句：“近日，二叔没惹你生气吧？”

顾廷烨的小心翼翼令齐衡心中触动，他是过分了，二叔对他一直很好，现在也没有和自己争夺明兰，不该这种态度的。

“没有。”

齐衡低下头，吐出两个字。

顾廷烨不放心，还是觉着齐衡有事：“那是谁惹你了？我给你出气去！”

齐衡抬眼瞧着顾廷烨满脸的关切，忽然便想通了，梦里实在怪不得二叔，是自己太单纯，不懂得绸缪，母亲阻拦，他无力反抗，让明兰看不到希望，当然也就不报什么期望了。

失了先机其实是自己的缘故，明兰没道理一直等着他。

就算明兰愿意等，她的长辈们也不会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