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顿时僵住,如惊弓之鸟,刷地转过身,警惕地看向来人,在看清对方之后,心里一松。
她保持垂头的姿势时间长了,忽然这么转过头,更加猛烈的眩晕袭来,手脚便发软,身子摇摇欲坠就要往‘马桶’坐下去。
陆淮深伸手拽住她手臂将她给拎了起来,“站好。”
江偌捂着沾了呕吐物的嘴,身体仿佛越来越绵软,她有气无力的囫囵道:“我好晕,让我坐一下。”
“你要坐哪儿?”
陆淮深浓眉微锁,盯着她通红的一张脸,微醺的瞳孔泛着水意,在灯光下越加晶莹澈亮。
“马桶啊。”
江偌说着,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身下的‘马桶’。
陆淮深看着她颠三倒四的样子,倏地气笑了,“你再好好看看,这是马桶?”
江偌如言低头去看了看,目光定格了两秒,才恍然那是男士便池,登时感觉脸臊。
她大半个身子都靠陆淮深拽着她手臂的大掌支撑着,她埋着头,羞恼不已。
“喝了多少?”
陆淮深问。
不徐不疾的低沉嗓音,在感知和意识都已模糊的江偌听来,格外的清凉悦耳。
“没喝多少……”
江偌回想着刚才喝了哪些,无外乎就是红酒和烈酒,至于喝了多少,像是忽然没了记忆一般,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整个人又累又困,恨不得立马闭上眼睡一觉。
她觉得有哪里不对,虽说她不胜酒力,那酒度数也高,但酒劲上头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过程,势头怎会这样生猛。
“我……”
江偌脑子里嗡的一声,世界仿佛被消音了似的,一片安静,眼前陆淮深的脸越来越模糊,她努力睁大眼睛,却只剩一片白光,她着急忙慌地想要抓着他的衬衫借力,手指却没有任何气力。
……
再醒来的时候,江偌手脚发酸发软,动弹不得,眼前忽明忽暗,意识混沌未清,让她难以分辨身在何处。
她睁着眼好一会儿,才发觉人在车上,忽明忽暗的是道路两旁的路灯,这路不是繁华热闹的城市道路,路上行人稀少,两旁多时住宅高楼耸立,万家灯火在夜色下灿然生辉。
那光景过分虚诞美丽,加上她思维处于模糊与清醒之间,一度觉得像在做梦。
她发出微弱的声音,像刚睡醒那般慵懒迷瞪,也想动动酸软无力的手脚松松筋骨,结果发现自己手都很难抬起来,一动手指,便有一股麻意从手腕窜到指尖。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渐渐汇聚,她知道了自己喝过的酒里被人下了东西。
她惊恐得血液倒流,手脚冰凉。
江偌想求证什么,缓慢地转过头去看身旁的人,眼里惊惧未散,又带着点希冀。
陆淮深的手搁在中间的扶手箱上,正单手支颐看着她,见到她眼底的恐惧之后,面无表情说:“知道怕了?”
车厢的晦涩光线里,他的轮廓棱角显得温和不少,一双黑眸却一如既往的幽深,带着淡淡的疏离与冷漠。
江偌闭上眼,转过头又才睁开眼,盯着车顶,才彻底放松下来。
高度紧张之后的放松,让人产生了短暂的筋疲力竭之感。
她应该没晕过去去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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