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一切都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而去,该拼力一搏的,计划与目的统统不存在,该稳站立场的,却又偏离了立场。
有时候真的人不由心。
江偌头疼欲裂,下了高架,她也一声没吭。
不久上了盘山公路,透过水珠看景物,一帧帧虚诞如幻。
贺宗鸣有意无意,笑中透着分讨好说:“你看,上了盘山公路了,又不好调头了。
你也没别的事忙,在这儿住一晚也无大碍。”
江偌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回道:“是没大碍,我之前一直住那儿。”
贺宗鸣这下是真的有些不明所以了,“那你为什么排斥?”
说完,心中已经了然,却又故作恍然道:“难道你是在意江舟蔓?”
江偌将没什么情绪的眼神落在他脸上,看的贺宗鸣一下子不太自在,过了良久她才开口,“陆淮深那么喜欢江舟蔓,卧薪尝胆,不惜费尽心思想要娶她,替她爸争取利益。
你应该是站在他那边的,现在主动让我搞破坏,是你本性就是白眼狼,还是这么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贺宗鸣目光变得幽深,且饶有兴味,他微微凝神,低声重复了她的话,“不惜费尽心思想要娶她?”
说完他顿了一顿,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了一句,“以前我也这么以为的。”
江偌听他说了一句什么,她却听不清,也没去细听。
因为别墅大门近在眼前。
贺宗鸣看了下外面不消停的雨,问江偌:“我送你下去?”
江偌现在把贺宗鸣也划入了仇视名单,不愿接受他任何好心,只怕是糖衣毒药。
她冷淡道,“不用,借我把伞就行。”
说完又看了看自己的鞋,有些心痛,这么下去,定是满脚泥水,好好一双鞋,几乎是毁了。
她一手提裙一手撑伞兀自走进雨里,伞也随着风雨飘摇。
刚下车,身后晃过一道明亮车灯,一直照亮到远处,后面驶来一辆车,停在贺宗鸣的车后面。
江偌猜那应该是陆淮深,其实心里好奇后面是否坐着江舟蔓,陆淮深看见她出现在这儿又是什么表情?
但她没有回头看一眼,拎着裙子手动开了大门,径直往里去,裙子前后摆无法同时顾及,顾此失彼,后摆晃动间,不时被水渍浸湿。
她刚打主楼的门,身后一辆车停在檐下,传来开关门的声音,有人下了车,江偌也没转头理会。
她直接进了门,没随手关上,微微躬下身,撑着鞋柜的边沿换鞋。
江偌看着丝绒材质的高跟鞋,鞋尖和前掌部位边沿已经打湿,变了颜色,干了之后也会留下痕迹,破坏材质。
人的忍耐力无限,可以在高压状态下负重前行,但压死骆驼的往往只是一根稻草。
江偌心情糟透了,这晚上也糟透了,她想为什么这种天气她不好好留在医院照顾乔惠呢?为什么不做足准备再出手呢?
她身子微微发抖,像是自己跟自己生气,将脱下来的鞋重重地摔在地上,两手拎着裙子,不让裙摆上的水渍弄脏地板,趿拉着拖鞋就往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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