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这十几年来做错得最厉害的两件事,一是将妹妹柳素素嫁给了藩王;二则是三弟续娶了晋阳长公主进门。
如今这等形势,搞不好要柳家阖族来填了。
柳铉与柳铄兄弟俩看父亲的神色,眼里都闪过担忧之色,看了看榻上的白太夫人,不太明白到了这个时候父亲为何还瞒着太夫人,淑妃姑母根本就不该继续折腾了。
皇宫里,晋阳长公主正在和丁太妃说着话,“阿娘,皇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就看着韦氏在宫中耀武扬威的?”
丁太妃轻拍晋阳长公主的手,“阿芳,你皇兄也有他的顾虑。
韦氏毕竟跟着他近二十年,替你皇兄生了两子一女。
太子之事,你别再插手了。
无论是那个孩子做了太子,都是你的侄子,都喊你一声姑母的。
若是你真想让十二娘嫁给皇子,年龄最合适的倒是小七郎阿承,他比十二娘年长四岁,留着王妃之位未尝不可,其他人的年纪与十二娘相差太多了,你看中的小三郎阿晋,先不替他生母出身低微,只说他大了十二娘快九岁就不好办。
待得十二娘嫁过去,他的夫人早就替他生下了儿女了,夫人们也都站稳了脚跟。
难道你愿意看着十二娘走你当年的老路?”
晋阳长公主知道丁太妃说的是肺腑之言,但是于她而言,这十几年被柳赟辜负的痛苦,被皇帝兄长无视的暗恨早就深深地扎进了骨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得到足够的权利,要将今日所遭遇的一切都还回去!
“阿娘,当年皇兄做了太子时,我特别地高兴,以为将不会有人给自己委屈受了。
等到皇兄登基后,我更是高兴,高兴天底下再也没有人敢来欺负我了。
然而后来我才发觉,哪怕我是皇兄一母同胞的妹妹,哪怕我是长公主,封地乃是所有公主中最为富庶的,我受到的委屈一样不少。
我如今所想的,不过是十二娘和十三娘不受我受到的那些委屈。
阿晋的生母身份地位,他的性子和软,这个才是我想让十二娘嫁于他的原因。”
晋阳长公主说得动情,至少丁太妃是完全相信了的。
她叹了口气搂着晋阳长公主道:“阿娘知道你这些年来受委屈了。
你皇兄答应过我,以后定会好生补偿你的。
如今你就看开些,不必将那柳赟放在心上。
就看在十二娘和十三年的份上,也不该再与柳赟置气了,知道吗?”
“我知道。”
晋阳长公主知道丁太妃是为了自己好,她轻声道,“阿娘的劝说我会记在心中的,也不会再和柳赟置气的。”
丁太妃这才满意,又对晋阳长公主道,“柳赟在女色上确实不忌了些,只是他却有一桩好处,都是明着来的。
并未遮着掩着,而那些女子虽纳了,但是亲近的也就那几个罢了。
比之长安城里不少的豪门显贵强得多,私下底蓄养的美婢多不可数,却遮掩着唯恐名声坏额。
待柳赟自河北归来了,我亲自与他说,那些个女子是时候该遣散了,他年纪也不小了,哪能这么荒唐下去?”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谢过了丁太妃,心中却不以为然,实在是不相信柳赟会洗心革面的。
晋阳长公主回到了她未出嫁时所居的殿阁,招来小宫女一问,方知两个女儿被金城公主给请去御花园说话了,她也就没让人去找,靠在矮榻的雕花栏上细细想着今日白天的事儿来。
皇宫的御花园并不比一般大臣们家的园子漂亮,除了各色的花卉外,所有的树木都被修剪的低矮平正,连棵稍微高点的树木都没有。
这样的地方别说金城公主不喜欢,就是柳蘩姐妹俩也不喜欢。
更让她们姐妹俩不适的,是金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