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牛单手就将曹庄头提了起来。
“这位大人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是说是这个意思,我怎么敢不让女郎住,都说了里面脏污,怕污了贵人的眼。
也不是小的偷懒,只是郎主自从六年前买了庄园到现在一次都没有来过,头几年我还我日日来洒扫,可这么大一个院子,每次都要洒扫都耗掉一整日的时间,小的家中也是有地要种的,有小子要养活的,后面也才慢慢不做的。”
“况且今天女郎来的突然,都没有提前打过招呼,如果提前打了招呼,小的肯定会打扫干净的。”
“大牛,回来。”
谢元驹呵斥。
大牛听到谢元驹吩咐,丢下曹庄头走回他身后,只是鼻孔一直冒着粗气,显然还是生气。
谢妙旋见他虽然鲁莽了些,但胜在还算听话,看向那曹庄头,嘴巴里说着日日要种地,可身上竟然穿的是五两银子一匹的绸缎,她道,“我竟然不知我到自家庄园还要同你打招呼!”
“女郎实在是不知啊,这京郊附近的大庄园还有好几处,我们这些庄头之间都熟悉,如果有贵人到庄子上小住,的确是会提前吩咐人来安顿一番的。”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威胁?这庄头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满嘴的跑火车,谢妙旋实在懒得同他虚与委蛇。
“行了,我们今晚就住这里。”
谢妙旋一锤定音。
其实就连大牛都发现了这庄头的异常,谢妙旋如何看不出来。
方才在路上谢元驹告诉她,因为他拿着玉璧来庄园发现不对劲,未免落入其中被人瓮中捉鳖,他就让信任的人带着巨财躲入了山林中,安顿好了后才去找她,所以才迟了。
现在身边加上谢元驹也就十来部曲,若庄园真有不妥,这上下加起来起码青壮百人,双拳难敌四手。
在她还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按兵不动最为稳妥。
就算要治这个庄头,也要等到白日才方便行事。
她也正好弄明白村民为何对她们避如蛇蝎。
谢元驹的想法也是同她差不多,况他心细如发,早在骑马奔驰来庄园之时就看出了她的脸色不对,只是她一直强撑不吭声,两人关系刚稍有缓和,他也不好劝阻,怕戳穿了她的面子,她要生怒。
这时才适时接话,“先安顿休息,明日再说。
我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女郎住,你们各自安置。”
便说完便主动上前一步,伸出手臂,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抓住我。”
他一直都在留意她,别看她现在虽然站得笔直,可小腿肚子已经开始颤抖,脸色渐渐从白透出了青色。
谢妙旋觉得自己像清宫剧里的娘娘被人搀扶着往院子里走,突然她回头去看曹庄头。
曹庄头让大牛扯了一下领子,脸上没有害怕,竟然还敛去了恭敬之色,眼底的轻视一下没有掩饰住,见她冷眼瞧过来,还不咸不淡道,“女郎不听劝非要住,那便住吧,稍后我便将水和食物送来。”
施施然就走了,大牛连忙跟上,他心里怕这个曹庄头在吃食里面动手脚,自觉必须他亲眼跟着看。
曹庄头也不管身后有人跟着,心里已经细细琢磨了一通,确定了女郎八成是私奔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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