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面对这大儿子,田湣也是说不出的别扭。
所有心思都被祭祀上那把蓝火烧了个干净,眼看承嗣无望,这过于出色的儿子,就再次显得碍眼起来。
然而君上和公子环的关注,却让田湣连疏远此子都不行,难道要等他发迹后就分家吗?
“既然齐楚已经结盟,攻打鲁国近在眼前,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小子离家数年,也不知家中青壮操练如何,故而向提前过去。”
田恒答的坦荡,也不乏对家中兵士的担忧。
田湣面上顿显尴尬,他确实不怎么擅长阵仗之事,这些年更是疏于操练,家兵实在上不得台面。
轻咳一声,田湣道:“也罢,我让须无陪你同去。”
田恒挑了挑眉,知道父亲是打算让他提携一下弟弟,好培养未来的家主了。
不过这点小事,他又岂会放在心上,直接应承了下来。
比起须无,田恒真正想带的,是那院中之人。
听闻田恒马上就要出发,前往田邑的消息,楚子苓有些吃惊,怎么天寒地冻就开始练兵了?不过想想此刻还在冬闲,的确是个练兵的好时机。
近日巫儿骤发“失心疯”
,加之祭祀上那一蓬蓝火,阖府上下哪还有人敢寻田恒的麻烦?没了这重隐忧,楚子苓也就欣然应了下来,登上了安车,随他出城。
田氏的食邑在沛丘附近,靠近济水,只花了三日就到了地方。
就算曾奔波数国,见过不少大江大河,当这名列“四渎”
之一济水出现在面前时,楚子苓仍旧被浩浩荡荡的大河折服。
冬日水浅,河面上往来的船舶却一点不少,齐国鱼盐之利,可见一斑。
见子苓看的入神,田恒笑道:“沿济水行舟两日,可见大海。
不过冬日风冷,不若春暖时舒爽。”
“你也会操舟吗?”
楚子苓随口问道。
“我可是齐人,如何不会?”
田恒挑眉反问。
他说的太过理所应当,让楚子苓一下就联想到了这人光着膀子,操舟捕鱼的形象。
别说,若是留个络腮胡,还真有点渔民的味道。
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她笑道:“那等春暖,还要无咎操舟载我。”
这话也正是田恒所想的,等到春耕开始,操练自要停下。
届时有大把时间,可以带子苓四处转转。
“小船入海不怎么稳妥,还是乘大船为好。”
一旁戳着的田须无听到两人对答,赶忙劝道。
田恒冷冷瞪了他一眼:“汝还是先练车御吧。”
年龄不足,身材太矮,田须无还不能独自驾车,这话顿时让他心中一痛,唯唯道:“阿兄不是要练车阵吗?我也当跟在一旁看看才是……”
田恒哼了一声,也不理他。
见着兄弟二人又冷了场,楚子苓不由失笑,出言打了个圆场:“说起来我也未曾见过车阵,不知会是何等模样?”
听子苓这么说,田恒哪还不知她的心思:“车阵还早,要先练步卒。”
不是直接练车兵吗?楚子苓有些摸不着头脑,田恒已然重新驾车,向着邑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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