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栗还是缺了些见识,站在这气派的房间里有些缩手缩脚的,行礼的动作也颇为生疏。
吴老夫人并未挑她的眼,仍是无喜无悲的一张脸。
一旁的林氏便道:“阿栗莫怕,唤你过来是有事问你。
六娘说,她的箱笼皆是你收的,我问你,里头可有书?”
阿栗看了秦素一眼,见她神色平静,便也壮起了胆子,答道:“没有书。
女郎说重的东西先不急着带,过些时候叫阿妥带回来,我就把书都留在田庄了。”
林氏闻言点了点头,对于阿栗的说法并不吃惊。
她自是早便知道福叔与阿妥留在田庄的因由,那几个派去接秦素的仆役已经向她禀报过了。
“阿妥又是何人?”
吴老夫人皱眉道,她并不记得府里有这样的仆役。
林氏便柔声道:“阿妥与阿福是一对夫妻,原先是服侍妾室赵氏的,赵氏进府后他们便被我遣去了田庄。
莫说君姑没见过他们,我亦是不曾见过的。”
此二人是赵氏买的,当年赵氏携女归家,林氏哪里会容她带着自己人?直接索了他二人契书便将人遣去了田庄,连他们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此事太夫人亦是默许的,否则这二人也不会去了连云田庄。
吴老夫人“唔”
了一声,秦世芳便又问林氏:“既是服侍六娘的,他们为何又不跟着回府?”
她急于拿到那几卷珍本,对与之相关的一切都很关注。
林氏眉头微皱,却也不好不理这位小姑,只得将福叔与阿妥得了急病的事情告诉了她。
“便如母亲所说,福叔与阿妥病得很厉害,我又急着赶路,差点便耽误了回府的时辰,便没带着书了。”
没待林氏落下话音,秦素的声音便接着响了起来。
她的脸上带着些许讨好,似是为没把书带回来感到羞愧。
林氏面色微僵,嘴唇动了动,秦素却已经接着说了下去:“幸得秦庄头寻了阿胜帮着赶车,我才赶得及回来。
阿胜可厉害呢,在桃木涧遇到山匪之时,多亏了他掉转车头,又有薛家郎君相救,我们才得以脱身。”
她说得既顺且快,就像是急于为自己开脱,说罢还小心地去看吴老夫人的脸色。
吴老夫人惯是淡漠的眸中,陡然射出两道亮光,身体也一下子绷得笔直。
“薛家郎君?”
她高声问道,毫不掩饰神情中的震惊:“什么薛家郎君,六娘你说清楚些。”
不愧为官员之妇的母亲,吴老夫人一瞬间便敏锐地捕捉到了秦素话中最为重要的那个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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