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把保温桶摆在床头柜上,“小米粥用的是山西沁州黄小米,味道特别好。”
她摘下肩头的背包,取出两只塑料餐盒,“我陪你一起吃。”
“我吃过早餐了。”
厉冬骋忽然回头,“等等——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此时的场景,唐宁早有预料。
她先把保温桶推到一边,拿出背包里装的《甜橘子黄龙果》系列绘本,递到厉冬骋手中。
“责编大人,这些都是我画的,请你过目。”
不等厉冬骋反应过来,小男孩早已冲到近前,不问自取地拽走整套绘本最上面的一本,刷拉刷拉翻看起来。
女人连忙去抢,小男孩不给,一来二去,书的扉页被撕开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口子。
“不好意思。”
女人语气生硬地说,“孩子还小,他不是故意的……”
“白景夕?”
厉冬骋猛地掀开被子,跳下病床,绘本掉落在地他也不管不顾,“真的是你?我没认错人吧?”
“是我,好久不见!”
女人赶忙丢开小男孩和残破绘本,迎向厉冬骋。
他俩的手握紧的刹那,唐宁实时欣赏了一幕久别重逢戏份。
厉冬骋的表现是真心流露,女人浮夸的演技让唐宁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快坐,坐下说话。”
厉冬骋的目光扫过小男孩,“他是谁?”
“我外甥,我姐的孩子,被全家人惯得不像样。”
女人扶着厉冬骋,和他肩并肩坐在病床床沿上,“这不,把你们出版社签约画手的书都撕破了。”
厉冬骋说:“不重要,小事而已。”
话音未落,他又补充一句直戳唐宁心窝的:“小孩儿淘气很正常。
再说了,那女的莫名其妙,一来就请我吃早餐,还说我是她的责编,我压根儿不认识她!”
“是吗?”
女人乜斜地瞥了唐宁一眼,“可能她打听到你是出版社的负责人,又听说你住院了,混进来探望,就是想要一个出版的机会吧?现在的人为了套近乎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脸皮厚得我自叹不如,难道是我们跟不上时代了吗?”
唐宁气不过,直接给出解决办法:“厉冬骋,我打你手机,你看看通讯录里我的号码备注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手机?”
他习惯性地摸摸裤子口袋,却现穿的是病号服,“手机去哪儿了?”
女人有了挥的空间:“你别为难人行吗?我老同学昨天摔得那么严重,手机早就摔成八瓣儿了,哪有空验证你姓甚名谁?”
唐宁胸口像堵了团棉花,驳斥的话打了半天腹稿也没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