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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在城北的时候,他为那些老人与孩子细心检查,他将糖分给那些孩子,清俊的眉眼是温和的笑意。
她记得他带着自己去看皮影戏,她看的那样开心,一回头,便撞上他温润黑亮的眸子,专注的凝视着自己。
她记得他带着她去北平的城墙,她爱极了城墙的边角,总是喜欢上去走,而他便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的护着她,每当她脚下不稳,他的大手总是会牢牢的扶住她的胳膊,而他脸上的神色,却是那样的宠溺与疼惜。
她记得他抛下了一切,不惜甘冒大险,带着她登上了去武兴的列车。
在包厢里,每当夜晚来临,他都是和衣躺在外间的沙发上。
而每天夜里,他却都是会起身来到她的床前,只因她有蹬被子的习惯,他一夜起身几次,就是为了替她把被子掖好。
他将她视若珍宝,从没有过肆意轻薄,甚至,当他将自己的脸颊捧在手心,她都已经察觉到他的眼眸炙热,呼吸滚烫,可他终是在自己的额上落上一吻,就连唇瓣都不曾染指。
就连他中了那一枪,他最后做的事情,却只是将自己的风衣为她披在身上。
他从没对她说过我爱你,可那一次,他说了。
沈疏影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贺季山的容颜,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她将身子倚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言道;“承泽,他说你死了,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一直在等着我,我会将身子养好,等我好了,你再带我走.....”
一个走字,却是狠狠的刺痛的贺季山的心,他的身体僵硬的坐在那里,揽着沈疏影的手指骨骼处发出咯吱的脆响。
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从眼底深处渐渐的迸发出怒火,他一把揪住沈疏影的衣襟,手掌上的青筋突起,那一刹那的怒意,似是想将她扯成碎片。
从她穿上婚纱,对着他低眸一笑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放任她欺骗自己,就当她是真的吧,他这样告诉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自欺欺人,他只盼着,他将她的心捂在怀里,总有一天,她会有一丁点的动容,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她唇角的笑容,身上的温暖,那样的让人贪恋,他一次次的纵容她设计自己,他将所有的一切都故作不知,只盼着她能回心转意,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下去。
若说她对自己没有一丝感情,在他故作倒下的时候,她又何必要那样慌张的跑回来,哭着喊自己的名字?
她那样小心翼翼的用手贴近他的胸口,她的手掌是那样的柔软,隔着一层布料的时候甚至让他濒临失控,差点将她抱在怀里。
“沈疏影,我再跟你说一次,他已经死了!
薄少同已经死了!”
他的骨节根根分明,怒火已经到了容忍的极限。
沈疏影怔怔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因着哭泣,早已变得湿润而氤氲,她的脸颊瘦的厉害,更是显得眼睛比以往还要大。
她望着他,泪珠“啪嗒”
一声落在他的手背,摔了个粉碎。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脸颊埋在他的怀里,伸出了纤瘦胳膊,环住了他的腰。
贺季山的身子,刹那间怔在了那里。
“承泽....”
她闭着眼睛,轻轻的呢喃,声音里是他从没听过的温柔,她第一主动的接近他,却是在他的怀里,唤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贺季山望着她乌黑的秀发柔柔顺顺的披在身后,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凝结着一大滴晶莹的泪珠。
他发了狠,将她的身子一把推在了床上,他的眼眸是噬人般的血红,他站在那里喘着粗气,一种莫名的虚空涌上来,仿佛整个人都被掏得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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