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齐麟是个心软之人。
倘若说齐麟心软,还不如说白天遇到了鬼。
慧娴师太,缓缓道:“王爷所言,乃是人之常情。
她人既付真心,王爷又怎能无动于衷只是,王爷的心尘封了太久,也习惯了孤独。
在这种情况下,王爷只要对一人上心,就会极度不适应,也会急迫想要抓紧,永不放手。”
“这就正如一碗水,没人去喝时,它虽还是一碗水,却也会逐渐浑浊。
再往后,绿藓会覆盖住水的表层,直到吸收掉最后一滴水。
这时,绿藓会迎来一场极盛,也会在短短几日间衰败,彻底成为灰褐色。”
她展了展齐麟的衣领,又拍了拍齐麟身上的泥土,接着说:“王爷不想被绿藓压得无法喘息,也时刻在对抗着绿藓的侵蚀,这是孤独之人的代价,也是一种最无法描述的折磨。
眼下,折磨王爷的已不再是绿藓,而是活生生的人,而人又是最善变最无法掌控的王爷会有不安,也在所难免”
齐麟双眼迷离道:“离开景都前,本王曾面见过陛下。
本王能感受到陛下眼中的杀气,应是已决定对国舅张显宁下手了。
陛下对自己的亲舅舅尚且如此,日后又怎能容得下本王呢可,本王的王妃依旧如一张白纸,本王真的不敢想,她日后要如何存活下去”
慧娴师太,惊道:“王爷又怎能确定陛下定不容你呢?”
齐麟笑了笑,“很简单,陛下并未彻查镇西军主帅曹杰逾”
“本王在景都“锦绣楼”
故意设下花魁选举,镇西军主帅曹杰逾之子曹辅盛却为新花魁整整砸下了五十三万两黄金。
按道理来讲,此事一出,陛下定会借机收回曹杰逾手中的军权,但,陛下却连提都未提。
这只能说明陛下从未将曹杰逾视为隐患,本王也依旧是陛下最忌惮之人。”
慧娴师太,道:“王爷是怕当今圣上会对王妃不利?”
齐麟骤然讥笑,颤声道:“只要本王还活着,陛下就断然不敢动安若分毫。”
“不过,陛下想要致本王于死地,也多得是办法”
慧娴师太,思索道:“圣上忌惮王爷,也全因王爷有多重选择。
王爷既可以为圣上创下盛世,也可以成为隐患。
毕竟,三十八万镇北军就在虎崖关,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便能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