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挽起袖子,边又看见露出的一截结实小臂上有白光闪过,这才注意到手腕上还有块碍事的机械表,于是又匆匆把它摘掉,和岛台上的蜡烛鲜花放在一起。
表被他扔得随意,似乎只是一件并不宝贵的物件,但对普通人来说,那可能是好几十年的工资。
尽管他说着不介意那些阶层差距,可举手投足间总是会区别于其他人,时刻明示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宠儿,天生就站在遥不可及的金字塔顶端。
“喂你发什么呆?不是要吃饭吗?”
见傅时禹一直在远远注视自己,周泊云走到他面前,深邃漂亮的眉眼微微挑起,沾染些许困惑。
“嗯,吃饭。”
傅时禹回过神,顺势就滑进旁边半拉开的椅子里,逃开和周泊云面对面直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单单觉得不能被对方发现或者误会什么。
而他一逃避,周泊云却也没走开。
周泊云拿起之前被他喝空的高脚杯,又往里面倒了点红酒,这次的量是毫不讲究的半杯。
纤细修长的手指拎过杯口,带着杯子走到长桌的主座。
他拉开椅子坐下来,见傅时禹一直低头坐在桌边不动,便说道:“不用等我,你可以先吃。”
“嗯。”
傅时禹低低应了一声,但忽然毫无食欲,连胃里紧缩的饥饿感都荡然无存。
他心一沉,喉结跟着滚了几下,随后拿起桌角最后一杯红酒,仰头一口吞净。
他本来就有些不胜酒意,这一点点酒精足以让他心跳加速,微微泛起醉意。
而正好,酒壮人胆。
他侧头看向斜前方坐在主位的那个男人。
灯光打在男人身上,迷迷糊糊看他领口开了两颗扣子,不像之前那样捂得严实,锁骨处露了一片白皙,一下分不清白衬衫和皮肤的界限。
“你,真的不喜欢我?”
傅时禹突然开口,问得直白,终于是压不住心里的疑问。
尽管今天下午,周泊云已经宣称那是一场荒唐的测试,但他依然有些不安,只能这样谨慎地一遍又一遍确认,以免造成更大的误会。
“我做了什么会让你产生这种奇怪的误会?”
周泊云如常那般皱起眉,似乎就连他自己都想不通,是什么引发傅时禹会这样质问他。
“别太自恋了,傅时禹。”
“我又不是我哥,我可没馋到什么都吃啊。”
被他这样咄咄逼人的贬损,傅时禹倒不觉得难受,反而还有些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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