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干净、筋骨通透,再没有比他更适合做药人的了,错过这一个,你的病还如何治?!
我又该怎么办?”
晏雪照趁夜逃了。
他再一次无依无靠。
但是这一次他不再寄希望于寻找避风港,他要自己闯出一番天地,然后吃的喝的、遮风避雨的屋子,就都有了。
他曾偷偷回过他出生的那个小镇子,却得知他的父母早已于一场大火里葬送了性命。
再后来,他发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了个女儿,名字取得也可爱,叫容容。
但是现在,那个“六亲断绝”
的诅咒好像还是没有放过他。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距登高节还有一日,皇上下旨取消了西山登高,命百姓斋食素服,为容昭公主悼念七日。
噩耗已然传出,若陡然变卦,势必引人深究背后原因。
且现在的阿容,恰似横亘在皇上与珍妃之间的一根刺,若是忽略不提倒还可以相安无事,一旦触碰到,便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他近乎无原则的容忍与原谅,他抛却帝王尊严的委曲求全。
她无论如何也不肯交出的信任,她自始至终未曾放下的爱恋。
他们之间布满狰狞的碎纹,一个不慎,便是满地的残片。
***
谢昀这几日颇为心神不宁。
此时的漠北天昏地惨、月色无光,营帐间点点火光摇曳,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前世大楚在与北狄的纷争中国力渐弱,后头更是吃了好几场败仗,也不知他若是没有回到十年前,大楚又该是何种模样。
忽察尔的长子有勇有谋,若是成长起来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所以他改走了武路。
若要问什么样的法子能在最快的时间里让自己壮大起来,无疑是征战沙场。
他因此光明正大地组建了自己的势力,谁要对他不敬,都得先掂量掂量褚炮军的分量。
“宁远。”
谢昀唤了一声,帐子外头便进来一人,“京城那边如何了?”
宁远无奈一叹,“王爷,京城还没有消息传来。”
宁远都不晓得这是他家王爷问的第几遍了。
“王爷,今日突袭告捷,您也应当累了,便早些睡吧。”
谢昀随意点了头,和衣半躺于榻上,于昏暗的月色中,缓缓从衣襟里取出一条绯红的发带。
这是他在阿容八岁时从她的发间取下来的,那时候阿容因着头发散乱了还瞪了他一眼。
他真想告诉她,在前一世的时候,她还亲手送了一截亲丝给他。
没想到这个神智清醒的阿容竟是连一条发带也不愿给了。
罢了,他权当这绯色发带就是前世那一缕青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