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特别低,口中再也硬气不起来,小声儿羞得都听不清。
南嘉树心里一热,欠起身,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小叔叔不知道,啊?”
他好用力,像小时候那样把她扣在肩头。
那个时候他是嫌她哭得动静太烦,扣着不让她哭,可现在,这一扣,扣得苗伊鼻子一酸,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苗儿不哭,是不是疼了一个上午,啊?”
他是男人,不知道那种疼痛,却清晰地记得今天耳机那每一句结尾都飘渺到几乎要消失的声音,她是怎么坚持的?整整两个多小时,经血都流了这么多,他就那么在耳机里听着她,听着她疼,心突然像被什么攥住,特别憋得慌……
紧紧抱着她瘦弱的身子,薄薄的衬衣贴在他身上,她的味道贴了满怀,可还是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粗壮的手臂不由得把她后背全部捂住,一点空隙都不留……
“苗苗儿疼坏了吧,嗯?”
不问还好,本来苗伊已经在怪自己怎么会哭,以前都发誓再也不在别人面前哭的,为什么又哭了?可是小叔叔浑厚的声音就在耳边,比很多年前哄她的时候还要热,还要好听,泪像开了闸,死死咬着唇她还是哭出了声,呜呜的……
南嘉树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女人的眼泪,因为总会让他觉得莫名,不知道怎么哄。
现在才记起来,有一个小女人的泪他早就习惯,习惯听她哭,习惯哄她。
这么多年,这种记忆从来没想起,居然也没忘记过……
昨晚,他怎么就因为三条赌气的小短信没有去接她?连个电话都没打给她?雨那么大,天那么黑,想起她早晨背着沉重的公文包站在雨里的样子,南嘉树咬了牙,手臂越发勒紧怀中,扭头唇轻轻贴在她耳边,叫“苗苗儿”
,听她哭……
疼,需要力气,哭,也需要力气,早饭没吃,又疼又饿,苗伊很快哭不动了,泪酸得眼睛都痛。
听不到她的声音,南嘉树轻轻抬起头,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肩膀上:“你,你不要看我!”
囔囔着鼻子,还倔。
南嘉树笑,依旧把她扣在肩头,“咱不能老在这儿待着,上楼去给你整理,好好儿休息,好不好?”
“我,我没法走。”
苗伊抽泣着,她这样走出去,滴滴答答的,这,这种翻译事故非得被人笑死不可!
她一定,一定被要被远油开除了。
“等下午开完会,人都走了的……”
“我有个好办法,小叔叔抱你,咱们走后面停车场的电梯,不会有人看见,好不好?”
“啊?不要……”
“苗苗儿,你看看……”
南嘉树刚想低头看,忽然被她搂着脖子,动不了,紧紧的……
他悄悄笑笑,“哪还能撑到下午?再这么流下去,鞋子,地毯,还有,你师兄,哪个好收拾?”
不知道这三样东西哪个触动了她,肩头的人终于趴得软软的,没了动静。
“小叔叔抱,啊?”
“可是……”
苗伊咬了下唇,“还是……不要。”
“为什么?”
她又不吭声了,南嘉树想看看她,可是脖子被她搂得好紧,动不了。
“苗苗儿?”
“……嗯,那……弄脏……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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